他只知道从那天起,无论大人怎麽挑拨离间,他都不会再讨厌顾青燃了。
他和顾青燃一样,都是大人用来攀比的工具。
仅此而已。
体育馆内坐着的观衆几乎全都是选手们的家长,除了第一排坐着的评委外,很少会有人认真听其他孩子的演讲内容。
有些学生一站上演讲台,就被台下坐着的人群吓哭了。
家长知道没有获奖的可能,又觉得自家小孩表现不好,便早早地离开了。
随着比赛进程靠後,顾父顾母的周围空出了一大片座位。
小叔接到了工作电话,和顾父打了招呼後,便走到体育馆外面处理突发工作。
顾宇航没见到父亲,便做到了顾青燃身边。
“你表现得很好,演讲稿背得很流畅。”一见到顾宇航,顾青燃立刻夸奖道。
顾宇航羞涩地低下了头,内心十分雀跃。
“接下来参加比赛的选手,是来自星海附中初中部的何知夏同学,她演讲的题目是《我的榜样》。”
主持人宣布完後,一位穿着星海附中校服的女孩子走上了演讲台。
她的穿着在整个场合格外突出,大部分的选手都被父母好好打扮了一番。女孩基本穿着裙子,盘起了头发,男孩则穿上了西装,抹上了发油。
但何知夏只扎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辫。
她一上台,第三排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学生同时站了起来,朝着台上大声喊着:“何知夏加油!”
他们人数衆多,在安静的体育馆内格外显眼。
体育馆内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善意笑声,为这些孩子真挚的友谊而喝彩。
“他们都是我们班的同学。”顾宇航也参与了刚才的加油,他的眼睛因为兴奋亮闪闪的。
顾宇航现在和顾青燃熟稔了不少,此刻他像是和朋友说话一样,热情地和顾青燃介绍关于何知夏的一切。
“我们是专门来给她撑腰的。”
“撑腰?”
“对,你看第二排中间那一对母子。”
第二排只坐着两个人,一位是中年妇女,另一位是和顾宇航差不多大的少年。
“他们是何知夏的婶婶和堂弟,叫张天赐,和我们是一个班的。”顾宇航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他们欺负何知夏,在她爸爸死後,他们把何知夏送到了孤儿院。”
“张天赐还让我们不要和何知夏玩,说她是没人要的野种,老师把他妈妈叫到学校,这个女人竟然说他儿子没错,骂何知夏本来就是野种。”顾宇航愤愤不平的说,提到那两个字时,他的声音突然变小,像是怕台上站着的何知夏听到伤心,“我们才不听他的臭话,就是因为何知夏成绩好,所以他们嫉妒她,不仅抛弃她还贬低她。”
“上次母亲节,张天赐在全班人面前说,何知夏的妈妈不要脸跑去别人家里生孩子。”顾宇航说着握紧了拳头,“何知夏把他狠狠打了一顿,三个老师才把何知夏从他的身上拉开。”
“我们全都站在了何知夏这边,张天赐实在是太坏了,他不能这样欺负人。”顾宇航说,“不过上次何知夏把他打得很惨,他现在不敢再骂何知夏了,现在听到何知夏的声音他就发抖,等会你看他的左脸,上面还有一大块淤青没好完。”
讲台上,少女神色淡定地背诵着演讲稿,朴素的外表并未让她的光芒褪色,她的眼睛里充满着对这场比赛的胜券在握,以及无法忽略的充满着倔强的勃勃生机。
像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
对这个世界说:瞧,你无法将我打倒,我仍然走到了这里——你不想让我走到的高处。
“他妈妈竟然还跑到学校,要求老师开除何知夏。”
顾宇航想起那天,何知夏什麽也没说,她只是从桌子里掏出了一叠奖状,然後在所有人面前一张张摊开。
“这是我努力学习的证明,我想用这一切,换一个公平的处理。”何知夏面对着校长,身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着冷静,“如果结局是被开除的话,我要求张天赐和我一起离开星海附中。”
顾宇航对顾青燃说:“我们全班同学和老师一起替何知夏说话,最终她妈妈被我们给赶了出去,校长说下个学期张天赐会转到其他班级。”
“这是我们护夏小分队的第一次胜利。”
“护夏小分队?”
顾宇航重重点头:“没错,何知夏经常帮我们学习,我们都很喜欢她,所以我们组成了护夏小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