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还是一身白衣黑裤的常见穿着,只多了一件到南城後才买的挡雨冲锋外套,看起来恍若年轻了几岁。
也有些陌生,唯有那双盯着钱香林的眸子依旧灼亮炽热。
“香林……”赵沉不错眼地看着她,口中轻声唤着,往前走近了两步,“还好吗?都是我不好,过来也没有说一声,有没有被吓到?”
他面上的神情要紧得很,伸手就要去牵钱香林的小手,简直把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下一秒,百般心绪涌上心头的钱香林主动扑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的怀抱如旧,气味也跟之前一模一样,还添了一股南城特有的水汽。
是了,外面还在下雨。
冲锋衣防水,表面沾着繁多的雨珠,触手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不大舒服,可却莫名叫钱香林感到无比安心。
她一直缺乏安全感,以前年少不知事,不知道成熟男人的好。
撇开赵沉以後,一个人也就沉沉浮浮过了那麽些年。
直到後来两人意外重逢,在西乡共同度过了一段美好时日,有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钱香林也慢慢习惯跟男人一起重新生活的日子。
时至今日赵沉追来她才发现,原来对方的存在对她来说,比她想象的还要重要许多。
至少有他在,钱香林心里能安稳不少,好似拥有了一根定心针,不再西想东想些有的没的。
而另一边,温香软玉落个满怀,遗落珍宝失而复得的赵沉内心本还萦绕着的苦闷与不甘顿时消逝得无影无踪。
他太容易被钱香林满足,只觉得心里空落着的那一大块地方此时此刻都被怀中柔软的人儿给完整地填满了,满心只剩下蓬勃升腾的浓重欢喜。
赵沉紧抱着她,下巴搁放在她的头顶,大手一下一下顺抚着她的长发,动作间充满爱怜与柔情。
两只猫在猫包里待太久,发出“喵喵”直叫的声音,挠着包想出来。
钱香林就在这动静里缓过神来,忙不叠挣出赵沉的怀抱。
她的小脸湿湿的,还以为是沾了赵沉身上的雨,下意识擡手擦了一下,却擦不干净。
眸子下移去看小手上的水痕,紧接着一连串泪珠子依势滑落出她的眼眶,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原来是她哭了。
钱香林觉得有点丢脸,又认为自己是在赵沉面前失了面子,顾不得其他,连忙横起手臂,用手背去脸上大面积擦抹。
她的眼圆圆的,湿湿的,眼底满是粼粼水光。
被玄关处的顶灯一打,泪光仿佛沾满了碎钻的芽糖,让人想含在舌尖吮一吮。
那肌肤又是格外的白嫩,随便一擦就是一道红印子。
这下眼也红,小脸也红,鼻尖也红,眼尾的羽睫乌压压浓湿成一团,瞧起来可怜兮兮的。
赵沉走进门,伸手捧住了她的脸,没让她再随意祸害自己的面皮。
他用拇指轻揩去她眼下的泪痕,声音发紧:“怎麽了?别哭……”
钱香林也说不准自己是怎麽回事,但她惯会倒打一耙。
她咬着下唇,微仰起小脸,擡眸直视向赵沉,低涩的嗓音里语气是那样理直气壮:“你吓到我了。”
这是事实,赵沉无从抵赖,也无意抵赖。
他的心更柔软了些,更多涌出的是心疼,满眼都是歉意:“我的错……”
这麽说着话,赵沉双手抚摸着她的脸,低下了头,微干的唇瓣印上钱香林的额肉,沿着她的鼻梁小心翼翼地吻向了她腮上的泪珠。
温柔轻吮,辗转流连。
他的吻很有几分柔缓安抚的气息,钱香林垂敛下眼,一点也没发现赵沉已然登堂入室。
当然,赵沉既出现在这里,也不是轻易就会退败的人。
两人浅吻了一会儿,总不好一直待在大门口。
钱香林退开了一些,让赵沉进屋。
她从鞋柜里翻了半天,好不容易翻出来一双自己的大头拖鞋给赵沉将就穿着。
家里不常用的东西都是阿姨在规整,往常有什麽需要只用问阿姨就行,现在阿姨被打发了,那些备用的物品就更是找不到了,现下连拿出一双待客的一次性拖鞋都找不到。
好在赵沉并不介意,他甚至有些愉悦,在看到钱香林的鞋柜里全是她自己的鞋子的时候。
这意味着她的家里没有男人,也不常有男性朋友上门来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