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璎僵硬着脊背,不知说什么好。
好在她脸颊发红发烫,细腻如瓷的额上布了细细一层汗珠,蒋宗也瞧着她脸上的朦胧怔忡,心中一荡。
她害羞了么?让她叫他一声“哥哥”,他就害羞?
还是因为他而害羞。
这个认知,让蒋宗也心情更愉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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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利驶出城中心,到了佐桥路,窗外景色从高楼大厦,变换成墙体斑驳的老式居民楼,黑黢黢的电线杂乱成毛线团,在墙体之间穿梭。
柏油马路坑坑洼洼,车身颠簸,好在有防震系统,坐在车里依旧如履平地。
乔若璎坐在车里,稳稳地系着安全带,闻着柚子柠檬的香薰味,冷气清新舒爽,吹在皮肤上,不干燥不紧绷。
她望向窗外。
夜幕下,车窗外骑电驴的通行大军一脸麻木,从地铁口鱼贯而出的人群拖着疲惫的身子,好像被吸干了精气。
她恍惚意识到,自己也是这千万普通牛马中的一员,顶着惺忪的睡眼挤地铁,四面八方都是人,陷在人体的汗味里,努力不被那些粗鲁的异性挤到——这才是她原本的生活。
她和蒋宗也这种养尊处优、衬衫熨烫平整、一丝褶皱也无,连城中心都没出过地铁都没挤过的世家公子、集团总裁,本就不是一个世界。
即便意识到了这点,她也没有很低落。反而骄傲地挺起了胸脯:她靠着自己的努力,挤进了一所不错的高校,来到了泰亨这个大平台,享受到了一些好东西。
不是一个世界又怎样?
她的世界有她的精彩,只要享受过、体验过、经历过,就很棒。
“待会你怎么吃饭?”蒋宗也把玩着她一缕长发,将柔韧的发丝绕在中指和无名指间。
乔若璎:“我买了蔬菜和肉,晚上回出租屋简单做一下。”
“那成。”蒋宗也摸摸下巴。
有时候,他觉得这女孩挺机灵,有时候又觉得她笨,不会审时度势。
但凡她说一句“我还没想好晚餐吃什么”,他就顺带着连她的晚餐一起安排了,谁知道她连这句话也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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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上班牛马最厌恶的一天。
往前看,这周堪堪过去了一半,往后看,周末还遥遥无期。
自周一在会议室见过蒋宗也后,乔若璎没在公司见过他。
泰亨很大,在各处布有分公司;蒋宗也贵为集团总裁,不会总待在办公室里。
乔若璎年轻,身体底子好,药膏涂了两天,烧退了,肿也消了。
晚上下班后,秉着“向上管理、主动沟通,定期汇报工作进展”的原则,她给蒋宗也的私人微信发了消息。
「蒋总,谢谢药膏,肿已经消了,不发烧了。」
五分钟后,名为“老男人”的头像发来消息:「听起来你很急?」
她很急,急什么?
乔若璎一头雾水。
待细品自己这句话“肿已经消了,不发烧了”,怎么像猎物告诉猎人“我已经洗涮干净,乖乖躺在砧板上等着您临幸”了?
乔若璎扶额。她想表达的真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向上管理”。
樱花摇摇晃:「我不急,我以为您很急,特来禀报一下。」
老男人:「我也不急。」
随后,他发了一个定位和门号过来。乔若璎定睛一看,是宝格丽酒店的地址。
她无语了。
蒋宗也上句话还说“他不急”,下句立马发酒店定位,这还叫不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