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是一根无根的浮萍,无所归宿,居无定所。
虽然以往从不这麽想,不是不愿,而是不敢。而现在,她以往的生活跟现在中间有条明晰的分割线,遇见郑聿礼之前的她,站在远处河的那一端,向她挥手,笑着说:“喂,再见。”
又跟她说:“你可以走得更远。”
到达餐厅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观景露台外的大海已经恢复了湛蓝的色彩,一大团乌云远去,阳光重新洒在海面上。
许愿拿出相机记录下这一帧记忆,刚按下快门,耳边传来熟悉的温朗嗓音;“要不要喝酒?”
她没说话,只调转摄像头,对着他咔嚓一张。
郑聿礼头发没全干,乌黑的发丝柔软的贴在眉边,看起来有点乱,卷卷的,却有种别样的味道,眼眸明亮,通身性感。
她放下相机,眼眸在他脸上流连片刻,回答他:“喝吧。”
她对酒没有研究,但郑聿礼懂,他这麽说刚才一定看到了感兴趣的酒。
这里的人不饮酒,而且普遍没有现磨咖啡的概念,他们更喜欢坐在阳光下,喝杯薄荷茶,优雅地放空自己。然而咖啡豆却顶顶有名,有家百年老店很热门,刚刚转道到达这里的第一天,郑嘉熠就发来了愿望清单,许愿去买了一大推。
他们出来两周,礼物已经打包邮寄出去了几批,再买,感觉要成批发商了。
“老公,我们回家吧。”她看向回复工作消息的郑聿礼。
对方忽然放下手机,有点惊奇又不可思议,“你叫我什麽?”
许愿愣住,自己也觉得意外,略想了想,复读机似的轻声重复:“老公老公老公。”
这下总能听清吧。
郑聿礼呆了呆,随後失笑。
三天後。
飞机落地桐城。
第二天郑聿礼早起上班走的时候,许愿还在梦里。等她醒来已日上三竿,趁还有几天假期,她回去看了奶奶,回来的时候转去郑嘉熠公寓,接团团。
小家夥比走的时候长大好多,简直换了条猫。
“这是我家团团吗?”许愿怀疑地盯着小圆脸变小尖脸的抽条猫。
郑嘉熠收拾猫包:“嫂子,你看这屋还有别人叫团团吗?”
许愿笑接过行李包,里头有件颇为显眼的粉色东西,她拿出来看,居然是一顶超迷你针织毛线帽,她哈哈笑道:“这啥呀,你买的?”
郑嘉熠瞥了一眼,表情不自在,“嗯,团团的帽子。”
许愿疑惑两秒,钢铁直男买一顶粉色的妙脆角——猫帽子。
直觉告诉她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挺可爱,你哪里买的?”
郑嘉熠立马回答:“网上呀。”
许愿追问:“哪个网,多钱?”
郑嘉熠一愣,没答上来,立即转身往厨房走,“有点忘了,嫂子我去拿猫罐头。”
许愿暗想,绝对有情况。
她看着郑嘉熠闪进厨房,有丝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