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抿了抿唇,低头看自己已经咬开的蜜薯。如果对面是方伊,她会毫不犹豫递过去了,她们经常这样。
许愿擡头寻找服务员。
“我不嫌弃。”
许愿:“嗯?”对上郑聿礼温和的目光。
“我不嫌弃。”他重复道,拿起勺子轻放在碟子上,“小时候没少吃郑嘉熠剩下的东西。”
许愿把蜜薯放在干净的碟子上推过去,没看他吃,垂眼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小块桌子。
还好这是餐後甜点,不然太尴尬。
听郑聿礼放下筷子。
许愿看过去:“吃好了吗?”不小心撞上郑聿礼正好投来的目光,她有些不自然的眼神乱飘。
郑聿礼怕许愿尴尬,眼神只在她通红的耳垂上扫了一下,便起身拿外套,“吃好了,我去外面等你。”
见他下楼。
许愿松弛了一下紧张的神经,然後也下了楼。
买单出来,郑聿礼站在门外收雨伞。
“雨停了吗?”许愿走过去,伸手感受了一下风。
“嗯,停了。”郑聿礼把伞面收好,利落的按上伞扣。
明亮光照下,他一侧肩头被雨淋过湿了一大片,颜色明显伸了许多。
来的时候他把伞面几乎全给了许愿。
“走吧,我送你回去。”
郑聿礼侧身,没有留意许愿看他的眼神。
他更大幅度回身,擡手挥了挥示意许愿。
许愿紧上前。
在他手肘回落之前,抓住了郑聿礼两根手指。
郑聿礼有一刻的怔愣。
他低头,将许愿手指弯曲聚拢,包裹在掌心,揣进了自己口袋。
绿灯亮起。
斑马线上人头攒动。
宿舍离得不远,谁都没有提坐车。一路走回去,两人都没有说话,雨後的空气格外清新,偶尔会踩进积雨的路面,许愿鞋尖有些湿,听着汽车鸣笛与人群欢笑声,她感受着自己掌心的心跳。
送许愿回酒店。
郑聿礼走回马路边,司机已经等了一个下午,收到老板的消息便赶了过来,他打了转向灯,很快停在了路边。
郑聿礼上车,吩咐道:“去南驿斋。”
今晚饭局设在三环一处私人会所,郑聿礼组的局。他本该准时到的,可今晚许愿的反应没在他的预料之内,他比预计时间晚很多出发。
上车之後,他没理群内催促他的消息,索性静音手机,在忽明忽暗的车内他盯了好一会儿自己手掌,没一会儿,便靠在椅背睡着了。
司机很有眼力地换了音乐,调高了空调温度。
车在餐馆後门停下,服务员早候在门口。
车一停,郑聿礼就醒了,他稍微醒了醒神,司机为他开了车门。
上次来这里还是一年以前。庭院深幽,看不出有什麽变化,他很喜欢这里的装修风格,外婆老宅翻新也参照了这里的设计。
服务员在前引路,反正已经迟了,他也不急。
包厢门口好像统一换了盆栽,服务员推开包厢的门,朝内通报:“郑总到了。”
郑聿礼款步进去,抢先告罪道:“抱歉抱歉,我迟到了。”
“郑聿礼,你过分了啊。你约的局,我们快饿瘪了你才来?”
“就是就是,你先自罚三杯。”
“三杯不行,得一圈。”
郑聿礼搭一眼喊最欢的梁时言,把外套递给服务员,同时道:“给梁总泡壶茶,让他醒醒酒。”
服务员知道郑聿礼开玩笑,笑了笑没说话,出去关了包厢门。
梁时言是郑聿礼多年好友,两人从高中就是同学,直到大学毕业郑聿礼决定创业去上海发展,联系才少了些。他自然不会真的为难他,于是笑笑解围:“郑总今天刚从国外飞回来,一回来就来见你们,你们舍得吗?”
“舍得,有什麽舍不得?我又不是他老婆。”
梁时言无言以为,其他人哄笑。
他看了一眼郑聿礼,这些人里恐怕只有他知道郑聿礼闪婚,这还是郑聿礼半月以前托他找装修设计师时说的。
郑聿礼没说话,他自然不会多言。
郑聿礼笑了笑,然後慢悠悠自斟了一盅酒,站起来满饮而尽,这才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