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冰河gb
深夜寒冷无比,沈喻和秋洄在马车上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秋洄扶着自己的腿难受咬眉,但沈喻一动她便放松了眉眼,轻声问:“义父,冷吗?”
他闭着眼摇头:“我不冷,你怎麽样?”
“我也不冷。”
他们都说不冷,可他们又都往对方身上贴去,紧紧相拥。
白日里他们要赶路,夜间他们不敢生火,一路颠簸着,两人的伤皆有不同程度的恶化。
风雪吹拂进破庙,他们躲在巨大神像後,祈求这陈旧的神像能够为他们遮蔽寒意。
秋洄看着又在渗血的箭伤脸色发沉,这道伤总是不见好,这一路她都在流血,马车内尽是血气,若是不彻底愈合,她只怕是要失血而亡。
探头往外,沈喻出去找水了还未归,她挪动位置拾起燃烧的木棍,火光在眼眸中跳动,照亮了她坚定的神色。
沈喻跪坐在河边脱去了半边的衣裳,他腰间的砍伤已经发黑,且有溃烂的趋势,若非近日天寒,他怕是要腐化而死。
他带了秋洄的短剑出来,附近没有火没法烤剑身,无法,他只能用河水洗剑,而後,剑刃抵在了腰间,剑身倒映出了他的双眼。
靠在石壁上,秋洄脸色煞白双唇颤抖,她缓缓滑下躺在冰凉的地面,企图以此缓解灼烧之痛。
半晌後,她听见了沈喻回来的脚步。
“找到一个石器,勉强能用。”
擡眸,他唇色尽失,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倒水时双手颤抖,似乎在经历巨大的痛苦。
秋洄盯着他的手,想哭又想笑,最後也只是咧开嘴做出一个难看的表情,道:“义父,我们变成这样,你後悔了吗?”
沈喻知道她在问什麽,若是当日他不去宫里,不去找她,他是不是就不用如现在这般四处逃窜,狼狈至极。
他勉强一笑:“我们两个都是丧家之犬了,谁也丢不掉谁,你可欢喜?”
“欢喜,只要和义父在一起,我就欢喜。义父,我想吻你。”
这一吻并持续很久,神像并没有神力,无法为他们遮风避雨,他们又逃了。
剑光在漆黑的夜擦亮双眼,沈喻一边抵挡追兵一边护着秋洄逃跑。
他们被包围了。
李东卿站在高崖,俯视着底下剑影,并不打算亲自出手。
沈喻若有所感,擡头,相隔数载的目光相碰,只一瞬,他就找到了李东卿的位置。
夺走士兵的剑,他朝李东卿的位置用力掷去,而後者,一动不动。
那把剑最终还是落了下去,没有碰到山崖分毫。
沈喻转身拉着秋洄一路逃去山崖边,底下是流水,潺潺不息,他们就在一陡壁旁,跳下去有三成生机,同时也有七成死路。
冬河是能够杀人的。
“小洄。。。。。。”
“义父,我们一起跳。”
黑夜看不清对方的目光,但起码,心是相连的。
“将军,他们跳下去了!”
李东卿深呼吸一口,仰头望向无边星河,淡淡答:“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