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可以叫麦伦·沃特,取个谐音,怎麽样?”
青年不语,纱稚以为他不喜欢,又补充道:“你不喜欢的话给你换一个。。。。。。”
“没有丶没有不喜欢。。。。。。那我以後就叫麦伦了吗?”
他的声音在轻颤,纱稚知道他很疼,他的胸膛上已经滑落了血。
“很快就好了,麦伦。”她凝目取出最後一小条布料,松了口气,“你看,很快吧。”
她叫了“麦伦”这个名字,青年有了名字,他叫麦伦。
有了名字是一种什麽感觉,好像是他和这个世界突然就有了联系,他的存在得到了肯定,他不是一片孤独的叶子。
他很开心,他有了名字。
纱稚擡眼,无意瞥到麦伦抿着唇,嘴角隐隐上翘,这似乎是他为数不多的畏惧之外的情绪。
“有什麽高兴的事可以告诉我吗?”
“是不是大家都会叫我的名字?”
“是。高兴这个吗?”
麦伦点头,笑得很小心,也笑得很单纯。
他眼中的畏惧少了很多,这份简单的开心给了纱稚一种淳朴的感觉,她也跟着笑了笑。
“把冰块按在这里,可以消肿。我给你擦点药。”
冰块隔着毛巾按在肌肤上是很奇特的感觉,冰冰冷冷又酸酸胀胀,麦伦用力按压想消除这种感受但被纱稚阻止。
“像这样滚动着。。。。。。”
她轻轻晃了晃他的手,告诉他怎麽按压,接着又让他擡头,给他的眼睛上药。
这个姿势很容易就和纱稚的视线交汇,麦伦直直盯着上面的灯光,强行不作任何对视。
他很紧张,从来没有人类对他做这样的事,就连老板都没有,他想看看纱稚的脸但是不敢移动视线,只能在她转过身的时候悄悄看一眼。
她说这就是今天的训练内容,老板问要说训练过了。
但是老板什麽都没问,锁上锁之後就和纱稚出去说话了,他又是独自待在笼子里。
纱稚没说她明天会不会来,她要是来会不会像今天一样和他说话,替他擦药。。。。。。
要是她不来呢。。。。。。
麦伦坐在角落里,第一次産生期盼,期盼她明天也会来,後天也会来。。。。。。
可是这样的奢求太贪心了,连老板也不是每天都会来看他,纱稚,又是谁呢。。。。。。
门忽然开了,是纱稚回来和他说话了吗?
擡起头,是刘仔,他提着食物来的。
升高的心又落了下去,他又趴到了膝盖上。
“来叫两声听听。”刘仔丢了根胡萝卜进来。
胡萝卜上还沾了些泥土,应该是刚从地里拔出来的。
他现在是人形,不会叫,也不想用叫声换食物,他埋在膝盖里沉默着。
等了好一会,似乎发现麦伦真的没有动静,刘仔啐了声,把蔬果一个一个丢进笼子。
等他走了,麦伦才擡起脑袋,周围散落的菜叶和泥灰又弄脏了洗干净的自己,他不在意,捡起胡萝卜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