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的左手,原来那麽有力量。。。。。。我还以为,我每次都能将义父制服,是我厉害呢。。。。。。”
她惨然一笑,脸色发白却语气轻松:“原来是。。。。。。是义父让着我啊。。。。。。”
沈喻没有回答,偏了回去重新背对着她。
可她好奇,她要刨根问底,手脚并用向他挪近,她又问:“义父,为什麽不反抗我呢?义父要是扭断我的手也可以做到吧?义父,为什麽呢?”
沈喻仰头,盯着空中若有似无的冰晶,淡淡答:“我做不到,我左手的力量没有那麽大。况且,就算可以做到,就真的要做到吗?我不想让我们决裂,我需要你帮我,仅此而已。”
有些错误没有在一开始就用惨痛的代价阻止,那麽这样的错误便会像藤蔓一样,缠绕上身,将每一处有机会阻止她的关节缠死,而後错误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挽回。
沈喻拈化了冰晶,是他默许了,他现在才了然,一切的源头都在他自己身上,自己种下了因,就要自己尝这个果。
双臂从後环绕,带着血腥的吻落在颈侧,是秋洄的吻。
“义父,你接受我了,对不对?”
“算是吧,我不知道。”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是不负责的,可秋洄很喜悦,她趴在他背上,开心摇晃,前後左右摇晃,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他被晃动着,沉默着,可低下了头,唇角浅浅勾起一抹弧度。
今年的冬天,来得好快。
三日後,天果然下起了雪,鹅毛大雪,草地被松软白雪覆盖,轻轻一踩,遍地都是沙沙声。
“义父,是我白,还是雪白?”
秋洄拄着木棍,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後。
“你白。快回马车上,我采好药就回去。”
“义父也伤得重,我不能让义父一个人辛苦。”
他无法,又不想她加重伤势,便无奈蹲在她身前:“上来吧。”
“哈哈哈哈,义父再跑快一点!再快一点!”
沈喻本想带秋洄放风筝,可他们两人竟是笨到一块去了,一个风筝放了半天愣是放不起来,无法,他不想秋洄哭鼻子,只能背着她快速跑来跑去,假装放起风筝来了。
沿着小草坡来回跑了十几趟,他累得气喘吁吁,可背上的臭丫头还扭动着大叫着要他跑快点,他直接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没良心的,累死小爷我了。”
他把秋洄往地上一丢,抢了她的风筝自己跑走了。
“啊!你怎麽抢我的风筝!还给我!”
“就不还!诶嘿嘿嘿,你来追我啊,你小短腿儿!哈哈哈!”
“回来!义父!还给我!”
义父。。。。。。别跑。。。。。。
沈喻睁开眼,秋洄正安安稳稳躺在自己臂弯中,她闭着眼,睡得很香。
额头,眉眼,鼻梁,嘴唇,他静静观察她的面庞,感受着她的呼吸,那一声声“义父”回响在耳边,记忆中的小丫头和眼前的女孩面容重叠,是一个人又不像一个人。
收紧臂弯,他将秋洄紧紧搂在怀里。
“义父。。。。。。”
“嗯,义父在,睡吧。”
她大概真的长大了,他居然现在才发现,她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