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危签字的手一顿,擡眼望向不茍言笑的男人:“你知道我当年是被北格的人围殴的吧?”
他微微蹙眉:“那是北格的前身,严格意义上不算如今的北格。而且,今晚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是什麽?”
他面色一缓:“今晚你就知道了。”
“能不能快点啊,我还等着看电视呢。”时久趴在茶几上催促着。
他满脸都是创可贴,就像整个一楼,缝缝补补。
残渣是收拾干净了,但是一些破碎的门还未重新安装,时危怕他一个人在家无聊,先安排了电视机。
几个工作人员快速安装好,调试好後便离开了。
他兴致冲冲,但还没打开动画就接到了时危的电话。
撇撇嘴,他懒懒接听:“我烦人的主人,又怎麽了?”
“今天我不回来吃晚饭,想吃什麽,自己安排。”
“太好了。。。。。。”
“不可以浪费。”
“切。”
不回来管那麽多干什麽,咸吃萝卜淡操心。
整个局上,时危都装作不在意,有人来提两句便喝一杯,无人来提便自顾自埋头吃菜。
北格是五角星刚开业那会最大的竞争对手,两方都使过不正当的手段抢生意,谁也不比谁高贵。
当年围殴她的那些人,下场如何,她只听过一句都处理掉了,至于如何处理的,谁处理的,是杰森去谈的,她在医院里昏迷了半个月才清醒,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她当时的地位,得罪她就是得罪整个五角星,所以她很清楚,没有高层下决策,北格的小喽啰怎麽可能会找到她,又怎麽敢对她亮刀子。
在场的北格的人,有没有当年做决策的人,她已经不在意了,大家都是利益至上,撕破脸杰森脸上过不去,五角星也过不去。
而杰森说的,需要被宣布的事。。。。。。
白色的雪貂搭在肩上宛如一条围巾,杰森宠溺地抱下雪貂,而雪貂也化作一位妙龄少女,坐在杰森手臂上。
这雪貂是北格老板的养女,杰森要宣布的,就是和雪貂少女的婚约。
一只成年大棕熊的力量,应该很容易就能拧断雪貂吧。
她自诩,在五角星是离杰森最近的人,但直到他今天宣布婚约她才知道有少女的存在。
可笑。
推开门,她一路跌跌撞撞,连灯都没有开就跌进了沙发。
她脑子里都是杰森今晚柔和的表情,还有宣布婚约那种温柔的语气。
作为他最亲密的同伴,她什麽都不知道,他也什麽都不愿意透露。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已经渐行渐远。
当初在野外救起她时的温柔,被抓进马戏团时的无助,第一次伤人的惧怕,还有尝到权力滋味的惊喜,这些天真通通化作了过眼云烟,最後留下了一个毫无情义,冷漠无情的杰森。
就算是一同并肩走在风雨里的唐,他也可以毫不留恋处决,她又有什麽不同?
救来救去的情义在这些年的猜疑中,只怕是不剩多少了。
大概是在他将她当成某一次赌注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杰森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杰森了。
她也不再是当年满腔热血的她了。
是谁先背叛了对方,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他们的结局也只会像唐一样,不同的只是谁下去和唐并肩。
灯亮了。
“我的妈呀,我的酒鬼主人喝了多少啊,难闻死了。”
时久环抱双臂靠着墙,表情嫌弃:“你怎麽不早上回来,现在都三点半了,你还回来干嘛,平白无故吵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