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一翻,哗啦一声,他直直栽进水中。
热水溅了出来,打在檀柏脸上。
她拧着眉不满睁眼。
色彩在眼中立体起来,虚影如线条般波动,水中白花花的人强烈进入视线,她以超乎平常的感知能力感受到了浴室内色彩的参差。
她不清楚自己是否清醒,她只看得到脑中的虚拟人物在交叠的色彩中自己行动。
钟长君再次睁眼,从水面窜起猛烈呼吸。
“呼!”
眼前依旧是占据了半个浴室的触手,拨开暖色的光,在一团软体中,他看见了迷茫四望的祭木。
震惊,低下头,又是震惊,他缩到浴缸的另一头夹紧了自己。
祭木不是人。
她是怪物。
他光溜溜地和祭木待在一处。
乱,好乱,脑子理的线条全都乱了,拧成了麻花。
祭木自己,是她笔下异兽的原形。
啪
他拍了自己一耳光,没敢用力,而且摸到了一手的黏液。
透明无色,他嫌恶在水中搓掉,却没忍住凑下去闻。
无味。
无色无味,他不知道是干什麽用的,偷瞄了一眼发愣的祭木,低下头在水中洗脸。
一抹橙红从水下窜到眼前,他愣了一秒,大惊失色,仅仅是一眼的功夫,那触手又缠上了脸。
哗啦
他再次滑入水中,在这个小小的浴缸中四面碰壁。
但是没有想象中的坚硬和疼痛,触手缠住了他的头和上半身,没让他摔得难看。
是祭木吗?
“。。。。。。祭木老师。。。。。。呼。。。。。。祭木老师。。。。。。”
那触手几乎缠住了他的上半身,把他往回拉,往祭木自己身边拉。
不行啊,不能赤条条地出现在她眼前,太丢人了,也太奇怪了。
吸盘吸附在肌肤表面,他躲避又挣扎,却徒劳又疲惫。
他夹着腿弯着腰,近乎是跪在了浴缸里,一开口就是柔软的触手。
害怕,还是什麽的,他不知道该怎麽形容,他有限的人生经历和想象能力中从未见过什麽动物变异的新闻,像祭木这样的。。。。。。生物,他更是闻所未闻。
触手没有在收紧,也没有在攻击,只是在表面分泌黏液,就好像,只是为了缠住他而已。
祭木还是祭木吗?
“。。。。。。祭呜。。。。。。祭呜老西。。。。。。呜。。。。。。”
软体横在牙间,试探性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严丝合缝的缠绕让他有些不能呼吸,手臂紧贴在身体两侧,他感到自己在出汗。
太热了,太紧了。
不能这样下去,他不知道祭木是什麽情况,他得出去,得离开这些触手。
此时也顾不上什麽羞耻了,小幅度往浴缸边缘探了身体,因为看不见他只能小心起身,凭着经验往外探腿。
碰到了湿滑的地面,小心踩住,又小心探出另一条腿。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水面时,一截软体缠上了脚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