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琬急匆匆地赶回正妃殿,各位良娣美人齐聚一起,太子妃面露喜色,见她进来,忙招手示意她过去。“奴婢见过娘娘,娘娘千……”“妹妹快免礼过来!”太子妃亲切道。玉琬心中疑惑,太子妃一声妹妹叫得她心惊肉跳。“听説您急寻奴婢,不知娘娘有何事吩咐?”她恭敬上前,小心问。太子妃明媚一笑,道:“哦,是這样。刚刚老祖宗派人送来赏赐,我本想寻你亲自接赏,奈何你刚巧不在,于是我就替你接下了,呶,就在這!”话音刚落,便有宫女将一盘东西递上。太子妃伸手将东西接过,朝玉琬送来。玉琬忙退后几步,行跪礼接赏。“早听説妹妹是老祖宗身边的红人,今日這般看来,传言非虚。”吴良娣见太子妃称她为妹妹,故跟称。玉琬低头,作恭敬状,并不接话。“好了好了,别跪着了,快起来吧!”太子妃道。“谢娘娘!”“看来呀,老祖宗是心里记挂你了!要不,也不会急急派人来赏你东西。”玉琬忙接答:“奴婢十二岁开始便跟在老祖宗身边,日子长了,自然有些感情。奴婢出来的這段日子,心里对老祖宗也很是惦念。不过,来东宫也是老祖宗的旨意,奴婢想,奴婢好好办好老祖宗交待的差事,也就是孝顺她老人家了。”太子妃点头。吴良娣则道:“老祖宗还交待你差事了么?”玉琬立刻回话:“回良娣,奴婢来东宫的差事便是侍候好太子妃娘娘。”“好了!好了!玉琬是老祖宗身边的人,老祖宗平常把她当宝贝宠着,到了咱们东宫自然不能怠慢,以后就称她为妹妹吧!也显得彼此亲厚些!”众人连声应“是”。玉琬看得出来,东宫后院的权力还是掌握在看似温婉娴静的太子妃手中。吴良娣好张扬显摆,陈良娣性子沉静好理佛,有事没事总数捻着手中的佛珠,李良娣年纪稍长,比吴良娣知进退,又不似陈良娣那般万事皆不问。张、娴二位美人少言,娴美人刚经丧子之痛,更是足不出户,众人的聚会里甚少见到她的身影。玉琬实在想不明白,先前痛失的几位皇孙究竟是谁下的毒手。“娘娘,您的参汤来了。”银月端着碗进来。“没看见几位娘娘都在吗?先撤下吧!”太子妃道。宫中规矩,见客时主人自用其膳是十分失礼的事,银月侍候主子由来已久,何以连這点浅浅的礼数都不懂?“怎么?姐姐這几日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吴良娣关心问。太子妃忙摆手:“没什么,就是偶有精神不济犯困的时候,身边的丫头们大惊小怪,非得天天弄什么参汤给我喝,喝得我一闻那味儿就想吐。”“妹妹应该注意身体才是!你是這东宫后院的主心骨,可不能有半点闪失。”李良娣关切道。“多谢姐姐关心。”“你还是趁热将参汤喝了吧!不必顾忌我们,大家是一家人,算不得什么客人。”李良娣继续言。其它人均出声附和。“既然如此,那好吧!银月,将参汤端过来吧!”银月复又将参汤递上,太子妃接了,侧过身,抚袖将饮时,突然呕吐起来。银月连忙上前:“娘娘這是怎么了?”玉琬忙道:“快传太医!”事情发展到這一步,大家都隐隐感觉出什么。大家围拢过来,将太子妃扶至房内床上躺好。吴良娣的脸色变得铁青;陈良娣握佛珠的手顿了顿,之后又恢复常色;李良娣自始至终都在表达自己的关切之情;张美人跟在大家身后,面色如常,偶尔探着身子望几望,却无言。精神不济、犯困、呕吐……這些,对于曾经有过身孕的女人来説,都不是陌生的事情。“太医来了!”众人回避。小宫女领着胡子白花花的老太医过来。玉琬将白色的帐子放下,里里外外共三层,然后递上软枕,太子妃将手搁置其上,从帐内伸出来,银月立刻上前覆一块白色的薄薄的丝巾。“请娘娘恕罪,老臣冒犯了!”太医先行跪礼请罪。太子妃道:“您快请起!还得劳烦您好好看看。”太医年岁已高,行动已是不便,玉琬眼明,立刻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老太医仔细看玉琬一眼,含着感激。老太医颤巍巍地坐下,他伸出两指轻搭至太子妃手腕,闭目把脉,整个房间沉寂。玉琬回头,见有几个小宫女在屏风后探头打探消息,她记得,那是良娣身边的贴身侍女。老太医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嘴也噘起来了,玉琬站在一旁,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悬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太医才站起来,满脸喜色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怀上龙孙啦!”“是吗?”太子妃虽然竭力抑制自己情绪的激动,可那欣喜之情还是透着声音表现出来了。玉琬忙道:“快找人向太子殿下报喜啊!”唯今之际,最要紧的是让太子知道這个好消息。银月满脸欣喜,十分兴奋地跑出去。老太医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笑容,两眼眯成一条线,他咧着掉牙的嘴道:“请娘娘保重,胎儿才三个月不到,还不是很稳,要尽量避免情绪激动和动作过大。”“还有其它要注意的吗?”玉琬赶紧问。老太医捋捋长长的白胡子,沉默一会才道:“娘娘先前有过滑胎史录,所以此次怀孕可得加备小心才行!否则……”他顿言,继而又弯腰行礼道:“老臣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娘娘母子的平安!”玉琬皱了皱眉,还是很危险么?对于遥不可知的未来几月,玉琬突然有了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全身的汗毛都开始戒备起来。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是谁做下的,要保护起来也就难上加难,更何况那胎儿本来就不稳定。“晴儿!”太子大叫着快步走进来,满脸欣喜。玉琬和其它众人忙跪迎贺喜:“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太子一摆手:“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