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显然,邢舟的想法同她大相径庭。
无论他怎麽做,桑暮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把他们之间的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好像不愿同他産生一丝的交集与联系。
这样的认知让邢舟心里发堵,脸色黑沉,语气也不由得好不到哪里去。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道歉,更不想你对我这麽客气。”邢舟嗓子粗,稍微放大些音量就像是在吼人,“那天的事你如果真的不想提那就当没发生过,行吗,你别躲着我。”
言辞的态度放得很低,口吻反倒有些让人过意不去。但偏偏是这样的神情下说出的话,目光凶戾,光是气势就能把人吓住。
桑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想要去细想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偏偏就有突兀的声响打扰了她的思绪。
震动声从掌心的位置向手臂蔓延,她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妈妈。
这种情况下接电话显然不合适,桑暮直接挂断,想要同邢舟说些什麽,那头却又打了回来。
还没等桑暮的身体做出挂还是不挂的反应,面前的男人开了口。
“接。”言简意赅,直截了当。
在邢舟称得上凶狠的盯视下,桑暮鬼使神差就听了他的话。
电话那头杨玫英的声音清晰入耳,但是桑暮无法分神去听。对面好半天没说到重点上,桑暮着急,一边心虚地看邢舟,一边只能不断地应声说好。
她打电话的时候,邢舟是有意偏头侧过身回避的,奈何馀光中出现了些刺眼的东西,让他没法不注意到。
桑暮手中的购物袋分量足够重,她一只手用来接打电话,另一只手独自提着袋子,看起来有些吃力。四根手指不停搓动着放松,能很明显看到动作间骨节初勒出的红痕。
通话即将到尾声,桑暮的手机刚离开耳边,就看到邢舟朝自己倾身而来。
她心尖一紧,条件反射地後退半步。
紧接着,手中的重物被抽离。
邢舟拧着眉把东西提到自己手里,神情依旧不悦。
“走吧。”方才的话题终结在这通电话之前,邢舟撂下两个字,没再逼问。
即使这样,桑暮还是能感觉得到,邢舟的情绪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很差。
一路无言,两个人一前一後走进走进单元楼,然後又上了电梯。
除了属于桑暮的那袋重物拎在邢舟手中,他们之间沉默得像是碰巧搭了一趟电梯的陌生人。
直到分别,他们仍旧无言。邢舟把购物袋放到桑暮门口,转身,开门,关门。
桑暮的那句谢谢卡在嘴边,直到邢舟消失在楼道里也没说出来。
有一点桑暮知道了,也记住了。
邢舟不喜欢她同他这麽客气。
原因掰扯不明白,桑暮只能把这个归为他对于邻里为数不多的关怀。
钥匙插进锁眼,桑暮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
眼帘遮下,挡了瞳孔中微微掀起的波澜。
[邢舟好像生气了,语气好凶。]
无端的,桑暮感觉有些失落。
她抿了抿唇,开门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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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桑暮感觉自己好像和邢舟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说不上来什麽感觉,怪异得像是情侣间的冷战。
她不再刻意躲着邢舟,偶尔也会在电梯间碰到。不过互不搭话,连视线都不歪一下。
见面的次数貌似比从前还多,不过沉默的时间也比从前更长。
纠结了一段时间,桑暮干脆也不再多想。
购物狂欢节的到来让从岛再次忙碌起来,桑暮加班後从地铁站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懒得再做饭,桑暮打算沿路随便吃点。
正考虑着进兰州拉面还是沙县小吃,桑暮却突然听见有人叫她。
“桑暮!这儿!”
循声望去,桑暮和正朝她挥着爪子的彭焰视线相对。他坐在兰州拉面放在外面的圆桌旁,白色短袖,黑短裤,笑得像个哈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