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汽水
毕业答辩那天,桑暮还画了个淡妆。前段时间整天加班熬夜太多,黑眼圈都被她熬出来浅浅的一层,靠妆容提高些精气神。
答辩的导师团都还算和蔼,没有太过犀利问刁钻的问题,个别难回答的题目也是有惊无险地度过,总体算得上顺利。
同一个论文指导小组的五人约着晚上吃顿饭,算是庆祝答辩结束。桑暮和戴葵一选到了相同的指导老师,这次的饭局自然是结伴而行。
戴葵一考研成功上岸,接下来的是将近三个月的暑假。和桑暮有些发蔫儿的状态相比,戴葵一整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
“桑桑,丛岛到底给了你多少压力,这才多久就把你折磨成这样了!”几个人走在前往地铁站的路上,戴葵一挽过桑暮的手臂,眼睛都快长她脸上去了。
桑暮幽怨地把戴葵一的脑袋推回去,瓮声瓮气,“还不用经历职场摧残的你不懂我的苦。”
“就是啊葵一,我们这群人就你最爽了好吧。”薛初宜打趣道:“反正我等实习期结束拿到实习证明就立刻跑,绝对不会在我这狗公司多待一天!”
“你不准备转正啊,这行情,找工作可不容易。”走在最边上的董辰探头过来,“我记得你是在个上市公司吧,名头听起来很大啊。”
薛初宜翻了个白眼,“什麽狗屎上市公司,里面全是老油条,见人说鬼话见鬼说人话,油腻大叔的含量比肥猪肉的脂肪含量还高!待不下去待不下去,告辞!”
闻声,李杭越吹了个口哨,“那要不你学我考研二战,多少还能在家茍一年。”
“算了。”薛初宜摆摆手,“我这脑子早在高考的时候就用光了,学习不适合我。诶对了桑桑,你呢,你准备在丛岛转正不?”
还没等桑暮回答,李杭越先抢了话,“丛岛压力要这麽大要不还是算了,像我就没这烦恼,面试一轮儿就被刷了,乖乖回家二战。”
“滚滚滚,别瞎给人出馊主意。”薛初宜推了李杭越一把,“丛岛多少人想进还进不了呢,该说不说,至少够正规福利待遇好,光是双休这点,打败多少栖坞的公司。”
“就是就是。”戴葵一疯狂点头,“桑桑,你什麽想法啊?”
被他们这麽哄闹了回,桑暮也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实习期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一晃眼就过了,“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能不能通过转正答辩还难说呢。”
丛岛竞争力大,压力也不小,再加上有个处处挑三拣四的朱长柯,桑暮还真拿不准。
戴葵一拍拍她的肩膀,“别给自己太大负担,你没问题的!”
看她这一脸笃定的样子,桑暮笑了笑,点头应声。
几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地铁站,商量着晚上的聚餐地点。
薛初宜率先提议,“我前几天去了一家氛围超级好的音乐餐吧,价格好菜品也不错,重要的是…”薛初宜在唇边做了个拿杯子的手势,“咱还可以小酌几杯,怎麽样,走不走!”
“小酌几杯?”戴葵一朝她对了个眼神,“我可以!”
“而且而且,那里的老板是个大美女!”薛初宜朝桑暮眨了眨眼,安利的心都写在了脸上。
收到信号的桑暮很痛快地给了反馈,“我没问题。”
于是,最终决定的地点就是薛初宜说的那家音乐餐吧。
只是到了地方桑暮才发现,原来她说的地方是下沉小馆。所以那位大美女老板,是纪禾?
店里的客人比上次要多很多,他们几个跟着服务生走到刚刚在地铁上就排好的位置,座位靠里,是为数不多的几张大桌。
餐吧走了大半圈,桑暮都没看到纪禾。
薛初宜放下包,脑袋四周看了看,而後皱着眉惋惜道:“今天美女姐姐好像不在,你们没眼福了。”
虽然人多,但菜上得倒是很快。
这桌人除了桑暮都是能喝酒的,逢着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多少都放开了些。菜吃得差不多,後面的唠嗑局靠喝酒带过去。
桑暮不会喝,多是坐在一边守着果汁玩游戏。
时间久了,有些昏昏欲睡。
桑暮靠在沙发上,看旁边的戴葵一喝得来劲,目光顺着她不自觉移到桌上的马天尼杯上。
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麽,好看的粉透色,杯壁上还插着颗柠檬片。很温柔的颜色,让桑暮放松了警惕。
旁边的戴葵一注意到桑暮的视线,笑盈盈朝她看过去,“想试试?”
闻声,桑暮看看她,然後又看了看那粉色的鸡尾酒。稍稍停顿後,她轻轻点了点头。
戴葵一有点犹豫,桑暮没喝过酒,不知道酒量怎麽样。虽然度数不高,也怕碰上一杯倒。
“就喝一口。”桑暮看出了戴葵一的犹豫,坐起身往她那边蹭了蹭,“尝一下肯定没事。”
暗色的光影下,桑暮嫩白的脸有了层淡淡的红光,像是微醺状态的红晕,看得人分外怜爱。她乌亮的杏眼无端眼巴巴的,戴葵一都不忍心拒绝。
她终究是把酒杯递到了桑暮的唇边,“就抿一口尝尝。”
桑暮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脆生生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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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禾晚上有点私事没在餐吧守着,回去的时候有些晚,店里的客人走了大半。
她绕到收银台後往椅子上一靠,开衩长裙露出修长的腿侧,腰肢盈盈一握。
“禾姐,我还以为你晚上不来了呢。”服务生小姑娘同纪禾打招呼,顺便给她倒了杯水。
纪禾接过杯子,红唇扬起勾人的弧度,“这不是放心不下吗,就过来看看。”
正说着,收银台前恍惚走来一个人影,纪禾的馀光迅速捕捉到,偏头看了眼,就见个姑娘慢吞吞走过来,四处望着,像是在找座位。
“桑暮?”纪禾愣了下,站起身叫住她,“你一个人来这儿?”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桑暮慢半拍地转过头,黑乎乎的空间里,视野好半天才清晰,她挪着步子走过去,站在收银台前,双手像小兔子似的扒在台上,“禾姐,我找不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