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旁边的手机响起。纪禾扫了眼,是许梓瑶打来的。
她接了起来,“喂,嗯好,我就是出来转转,马上回去。”
思绪因为这通电话被打得更乱了些,纪禾抽出被裴靳西桎梏住的手腕,“我先走了。”
她的视线一直没和裴靳西的对上,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
只是方才接电话前那简单一掠,她有点看不懂裴靳西的眼神,平静下好像有什麽在汹涌。
温泉山庄的小状况是个突发事件,表面上看不算什麽大事,但是回想起来会让人心烦。
那天之後,纪禾没再主动和裴靳西约过。
够默契的是,裴靳西也没再主动找过纪禾。
纪禾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在搞什麽把戏,像是平白怄着股气,也不知道气什麽。
这种状态太奇怪了,一点都不适合他们。
他们约的频次一向很高,这次中间居然能隔了一周。
纪禾对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难言心情有点恼怒,干脆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上,彻底不答应裴靳西。
月底那会儿,栖梧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雨。到夏末时节,气温也降了下来。
纪禾没注意添衣裳,被感冒打了个措手不及。
从下沉小馆忙活完回到家已是午夜,纪禾进门後在玄关处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眩晕感。回来的路上,她全身发冷无力,胳膊上直冒鸡皮疙瘩,好容易才坚持到回家。
纪禾翻箱倒柜了好久才找出几片感冒药,这一晚睡了个昏天黑地。
这场重感冒来势汹汹,没那麽容易赶走。纪禾发烧难退,白天好了夜里又烧起来。短短两天,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被这感冒抽干了。
大多数的时间,纪禾都在捂着被子埋头睡觉,没怎麽看手机。隐约能听到手机嗡动的声音,可是很快又睡过去。
再次从睡梦中醒来,还是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惊醒。
敲门的力道很足,还伴随着叫她名字的呼喊。那架势,好像纪禾再不开门,门外那人就能把她整个家拆了似的。
被吵得难以入眠,纪禾撩了被子颤颤巍巍下床。从卧室到门口也就没多少距离,她却感觉比大学体侧跑八百米还难。
有着这样的心情,脸色自然不会太好看。
她开了门,没好气地刚想说些什麽。却在看清门外那人的脸时,生生愣在原地。
只见一周没见的裴靳西提着行李站在她家门口,风尘仆仆,像是刚从哪里远行回来。他表情不算好,眉毛紧拧,唇线平直,看起来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
见着纪禾,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瞳孔闪过丝微不可查的喜色,不过很快又被新一轮的忧虑覆盖。
“你怎麽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再敲不开你门我就要报警了。”
眸色认真,脸色铁青,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前几天积累的那些情绪在此刻变得有点无法发泄,纪禾笑出声,“有这麽严重吗?我就是在睡觉而已。”
而後,她又看了眼裴靳西的行李箱,“你要去出差吗?”
裴靳西长长舒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什麽,冷声道:“我这是刚回来。”
“啊?”纪禾反应过来,“所以你前几天都不在栖梧?”
“不然呢?”裴靳西声线冰凉,“一下飞机就到下沉小馆找你,结果听店里的人说你病了,好几天没来上班。我联系不上你,连东西都没放就直接过来,还差点砸了你的门。”
听着裴靳西道来他这一路的经历,纪禾很是意外,甚至有点难以置信。
所以这几天的断联,是她多想了?纪禾突然觉得好笑。
还有这裴靳西,什麽情况?这年头炮。友之间的关怀要做到这麽充足了吗?
连家都不回就来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麽用情至深的男朋友呢。
不过有人关心,纪禾自然不会不给好脸色,她努力撑出一个笑脸,“我没事,就是小感冒,休息几天就好了。谢谢,你的关心我收到了,快回去吧,你刚回来也得好好休息。”
话音还没落下,裴靳西先道:“这是小感冒?你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
不似平常的温柔情。人角色,裴靳西的语气有点重。
纪禾被他这模样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麽。
也难怪裴靳西这态度,实在是纪禾此刻的模样太难让人放心下来。她穿得单薄,本又清瘦,看起来风一刮就能吹跑。应该是刚睡醒,纪禾的头发有点凌乱,额角出了汗,几缕发丝不听话地黏在脸上。烧大概是还没退,脸颊发红,嘴唇却又白得瘆人。
纪禾愣神的功夫,裴靳西突然朝她迈了一步将她打横抱起。
门还开着,裴靳西抱着纪禾一路走向卧室,步子很快。
等纪禾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裴靳西放在床上了。随後,额头覆上来一只手,些许冰凉。
“烧还没退。”裴靳西收回手,眉头拧得更深。他把纪禾按躺在床上,扯了被子把她裹了个严实,“好好睡着,我给你去拿体温计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