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动作停住,邢舟疑惑,“你——”
话还没说完,桑暮的双手突然伸出来抵住了邢舟的下巴。
短短的胡茬已经在下巴上长了一圈儿,桑暮摸了摸,有点扎手。
本也就是好奇碰了碰,触感不太美好,桑暮就想缩回来,奈何却被邢舟按住。
“大早上瞎摸什麽呢?”
“我也没瞎摸啊,顶多就是碰了碰。”
“……”
说得倒是理直气壮。
邢舟把放在洗手池架子上的刮胡刀拿下来,“这麽感兴趣,要不替我刮?”
下意识的,桑暮就想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被自己吞了下去。
看起来倒是挺好玩儿的。
桑暮点头,“我不会,你得教我。”
“行。”邢舟纵容道:“随便给你当试验品,成吗?”
桑暮把双手沾上泡沫,抹到邢舟脸上,轻轻揉搓了两下。
泡沫的触感绵密,比那胡茬儿的触感好多了。
半张脸都是白色泡沫的邢舟低头看着桑暮,活像个白胡子老爷爷。
桑暮忍不住笑出声,扭过去拿刮胡刀,肩膀一抖一抖的。
这反应被邢舟看在眼里,伺机等着桑暮转过来的那一刻,猛地弯腰凑上去亲了桑暮一下。
桑暮躲闪不及,嘴巴旁边也沾了泡沫。她气恼地打了下他的胸膛,警告道:“邢舟!”
“我在这儿呢。”邢舟笑,弯腰过去把脸偏了下,“再不刮我可反悔了?”
桑暮捧住他的脸,咬牙切齿,“你放心,我保证不伤到你。”
“……”
说归说,桑暮给邢舟刮胡子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的,总不能真的刮伤他。
相比起桑暮的紧张,邢舟倒是从容得很,还能有一搭没一搭和桑暮聊天,好几次吓得她手险些一抖,好像一点儿也没把自己的脸当回事儿。
在刮胡子工程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桑暮终于开始呵斥,“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再说这刀片真的能刮到你脸上!”
“说好了给你做实验的。”邢舟直接揽住桑暮,笑得漫不经心,“而且我又不是靠脸吃饭,伤了也不是多大事儿。”
桑暮推开他,故意道:“你是不靠脸吃饭,可是你这张脸我还想看呢,你变丑了我都不想看你了。”
也就是刻意刺激他,没想到这话还挺管用,邢舟立刻不动手动脚了,安静地像个桩子。
後面进行得很顺利,桑暮的第一次刮胡子尝试圆满结束。看着邢舟那张干干净净的脸,桑暮把手指伸过去,在下巴上划拉了两下。
本意是想感受下刮胡子的成果,看看是不是足够干净。然而这动作做出来,桑暮却觉得有了种调戏邢舟的感觉。
作为当事人,这种感觉自然也能感受得到。
桑暮心虚缩回手的动作被阻拦住,她朝邢舟眨了眨眼睛,有种撒娇的意味,“我可不是要调戏你,我就是检查下我刮的干不干净。”
“嗯,检查的结果?”
“还挺好的。”
“满足你的好奇了,是不是能给小白鼠点奖励?”
“……?”
而後,邢舟眉眼弯起,低头吻住她。
新一年夏天的时候,邢住带桑暮去临市看了绿的正盛的梧桐树。
春节之後,他们养了一只叫做灯泡的拉布拉多,也是这次旅行的乘客之一。
他们去的那天是个大晴天,阳光从路两旁的梧桐树叶缝隙倾泻下来,在地面上落成大小不一的光斑。
整条路绿荫覆盖,郁郁葱葱,夏天的浪漫就藏在风里。
灯泡被养得极好,尤其喜欢桑暮,特别听她的话。
此刻,正紧紧地跟着桑暮,笑着张狗脸东看西看。
他们走在梧桐路上,悠哉聊天,听着风吹树动,偶尔还要规劝一下灯泡和其他狗狗的社交活动。
“现在的温度还好,但是我猜今年夏天肯定会很热。”桑暮道。
“小事儿,等再过一个多月,带你找个地儿避暑。”邢舟紧牵着桑暮,手随着走动的幅度来回摆动,“然後等年底天冷的时候,我再和你去暖和的地方走一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