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来收租,可他却扫了眼桑暮便扭头走了。
这理由冠冕堂皇,桑暮差点就又被他唬了去。
电梯刚好到达他们所在的楼层,桑暮跟在邢舟後面进了电梯,不解问道:“怎麽这个时候交房租,不是还有一周多吗?”
闻言,邢舟没什麽反应,就是淡淡应了声嗯。
桑暮的疑惑更深,他这是什麽意思,大早上就是来问这事儿的吗?
还是说故意提醒她月租马上到期,让她趁这个时候找好後路,好在一周後把她扫地出门吗。
狭小的电梯内两人并肩站立,桑暮和他隔着些距离,紧贴着按钮的那边。
她也不说话,不大的空间只能听到电梯缓慢运作的声响。
多休息两个小时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因为邢舟的几句话重新颤栗起来。如果这一周是他给自己的最後期限,那麽一周後还没搬家会怎麽样。
桑暮暂时脑补不出後果,不想脑补也不敢脑补。
耷拉下去的脑袋自然不知道,旁边的男人昨晚几乎彻夜未眠,更不知道他大早上爬起来就在门口守株待兔了两个小时。
平常八点十五准时出门的桑暮,今天居然到九点半了都还没动静。
邢舟想起指背上触碰到她时的异常温度,很难不怀疑这姑娘是不是晕死过去了。
好在生敲硬闯之前,桑暮好好的走了出来,面色红润,没有缺胳膊少腿,健康得很。
电梯门开啓,桑暮和邢舟前後走出单元门。邢舟的那辆越野平常都是停在单元门口的空地上,今天却不见了踪影。
两个人的步子保持着差不多的频率,走向相同的方向。
桑暮能听到身後不远处平稳的脚步声,踩着她走过的地方,慢慢走在她後面。
这个点儿的太阳已经快升到头顶,刺辣的光线穿过树影落在尚没有完全干燥的路上。路沿处还有些大小不一的水坑,是昨晚大雨留下的痕迹。
今天的天气不错,有股风。清浅地吹过柳梢,也在水坑上留下波纹。
小区里的老人结伴坐在小区花园那颗大槐树下纳凉,手里拿着旧报纸当扇子,坐着小马扎,旁边还有条呼哧呼哧吐舌头的大黄狗。
桑暮有点出神,自顾自慢吞吞往前走着,自然没注意到身边的动静。
直到视野里跑进来个黄色的东西,桑暮刚擡眼,就见那条大黄狗朝自己吐着舌头飞奔而来。
原本乖顺的小动物,在此刻的飞速奔跑中也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桑暮低呼一声,步子错乱地往後退去,脚跟不知道踩到什麽,身子往右歪倒。
耳後隐隐传来闷哼声,她的肩後被人扶了下,转身站稳。
一擡头,看到邢舟那冷硬的侧脸轮廓。
“汪!”
耳边的狗叫声刺耳,桑暮甚至还能感受到狗尾巴蹭着自己小腿的触感,她惊得肩膀都抖了下,直接窜到邢舟身後。
“它它它怎麽了!”
身後的姑娘说话都不利索,看起来倒像是真被吓到了。
“没怎麽。”
邢舟偏头看着桑暮,见她双手紧紧抓着包带,脑袋探出来一点,越过他臂膀想要看看黄狗在做什麽。奈何带着些怯意,保持着足够的安全距离。
胸腔间憋了一整晚的闷莫名就消了不少。
话尾稍顿,邢舟漫不经心又说了句,“就是看见漂亮姑娘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