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隐约觉着面前人有敌意,眼底有怨责。
可矛盾的是,吴雅宁却还给她塞了一盒饼干,朝她歪头笑了笑,才走。
又似乎和善。
上着楼梯,吴凤君问她,“什麽饼干?”
薛芙边上楼边随便看了眼,“黄油饼干。”
“这包装。。。。。。不就是你爱吃的英国货?前段时间孕吐,什麽都吃不了,只能吃它当小零食,不是还专门找人代购?”
薛芙嗯嗯应。
也就从那刻开始察觉了不对。
家里时不时就有这个饼干的快递,她问,“妈,不是你买的吗?”
吴凤君应,不是啊。
回了家,薛芙就奇怪地翻了快递盒,寄东西的人吴姓,名字隐藏了,但对了尾号,竟然不是母亲买的,而是吴雅宁送的。
一阵的鸡皮疙瘩。
家里的阿姨听了她那麽说,也觉得奇怪,同样记起了年前的一瓶酒,库克黑钻香槟,本来以为是主人家的朋友送的,但却一直放在玄关没动,直到她来应聘了,才收拾进酒柜里。
那送酒的人同样也姓吴,也是英国货。
阿姨便从酒柜里拿出来给薛芙看。
薛芙展开了那张小卡片,上头赫赫然就写了吴雅宁的名字落款。
还,远远不止。
宋濯这次去了欧洲,极其偏僻的一个南部小城镇,吴雅宁同样去了,两人的朋友圈里同是阴雨绵绵的绿葱街景。
他们同时间在同一个地方。
薛芙顿时也就明了吴雅宁那充满敌意的问话是怎麽回事了。
肯定是知道了她以前做过的事。
想着吴雅宁的婚事,微微愧疚,也微微不安。
可思来想去。
那又如何呢,她和宋濯名正言顺,宋濯也说喜欢她,又怕什麽影子斜。
他们早也过去式了,高中的初恋又怎麽样。
後浪就不能拍死前浪吗?
骚扰?心有不甘?还是示好?薛芙也就全当了看不见,在宋濯衣服里掏出来的纸团也原封不动地塞回去,放进洗衣机里,就当不知道。
可心又一揪,偏偏是吴雅宁反抗不了家人要结婚的这时候,宋濯突然着急要和她办礼?
不会的,不会是她想的那样的!
宋濯做完了手头上的家务,来到洗衣房,蹲到薛芙身边,见她连洗衣机的按键都没按下去,笑话着,“一孕傻三年?”
薛芙思绪都被打散了,看着宋濯,顿时有点来气,眼前人明知道她爱吃醋,占有欲强,怎麽就不收拾干净了再进屋,她点他肩膀说,“才不傻,有什麽事你也别想瞒着或骗我,我最讨厌背叛,也讨厌没安全感的事,一次不忠,我就不会原谅。。。。。。”
手指一下下都是侵犯,句句威胁,但戳人也不太疼。
宋濯抓了真要骑他头上去的人的手指,裹掌心里,笑,“这麽凶巴巴的,是谁踩你尾巴了。我在你心里是个什麽样的人?前人让你吃过亏,也别就认为天底下的男人就一般黑。”
“就是一般黑,你惹的桃花还少啊。”
“我让着点你,你就给我上染坊?”
拍下洗衣机的开关,滚轮轰轰响应着。
水淅沥沥在流。
力气悬殊,薛芙根本抽不出来手。
他拉人,近耳,捏捏她下巴,都没管深夜了,时间还适不适宜,明天人还上不上班,说,“我才一回来,就得和我吵架?骑到头上来可以,但,仅限床上。”
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对上凤眸的视线,又被带偏了,一起进了不平的湖水里,孤舟扁叶都没有,无法得救,只能浮浮沉沉。
共同溺水。
想着刚刚的鱼水之欢,他们总在那件事上和谐无比,百分百投入,配合无间。薛芙咬咬唇边,心里软绵绵的,化成了一滩柔水,将往事忘却着,只专注眼前人,警告的话都散了,拂掉他的手,只骂,“浪荡!你以前不这样的,现在怎麽随口就来。”
“因为你喜欢。”
她就会像现在这样羞赧脸红,心跳也藏不住地跃过杂音而来,还口是心非的,想当做作若无其事。
眼睛都不敢对视的,多招人。
低温烫耳,他将她拿捏得死死的,合理解释,“你都向我走了九十九步了,我才走这一步,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