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礼意外听见应该在鹏城的宋濯的声音,诧异,也应着,“林松太在我这里喝酒,说薛芙有别人了,他辜负了我们期待,要不你来解释下。”酒开了五六瓶,叶明礼一边安慰着倒在桌子上的林松太,知道所有事,却还要守着秘密,斟酌用词,人要爆炸了。
可宋濯同他说了这些事,他又是所有朋友里面唯一一个知情的。
义理义气,哪一关都过不去。
于是叶明礼在林松太面前憋得快内伤,自行认着亏,“也就和你们铁,我才这麽能忍,宋濯,你回来了,是吧。在哪,出来吃个宵夜,我闷得慌。我要甩了林松太,听他叨了一个多小时了,这小子太黏了。”
宋濯可太知道他喊着宵夜要干嘛,出来了肯定又是没完,他垂看了眼手机上时间,冷薄无情拒绝着,“没空,还有事,挂了。”
电话都没留尾音,挂得干净利落。
薛芙在旁边听着,被风扬了肩边的头发,她按着,浮笑,说,“他会记仇的。”
渔夫帽下的脸弯了弧度,示意让她关机,宋濯带着她继续往江边一间私人菜馆走,听说那里来了个川菜师傅,薛芙没胃口,去试试。
他们独自过了没人打扰的一晚,而第二天,宋濯又出现在鹏城,出现在新闻里,和林若瑶是一对,作为腾亚宋家的新一代人物,抛头露面站台。
又如现在,她做着産检,手机群里又有人在发宋濯和林若瑶喝着香槟,为合资公司行政办公楼揭牌剪彩。。。。。。
薛芙都觉得记忆在错乱,时空在颠倒,前天晚上和她一起在江边散步的男人,又究竟是谁,是新闻上的人麽。
医生看着报告,说没什麽问题,吩咐着多注意营养的摄入,就也结束了産检。
帮着她走産检流程的小助理,指引着她进休息室吃点水果和茶点。
叮咚叮咚。
手机响了两三声。
吴凤君收到了短信後,发了长语音过来,嘱咐着薛芙少吃点外卖,又问肚子里的宝宝想好乳名没,总不能他他他地这麽叫吧。
薛芙也才开始考虑这件事,就也一个称呼的事,也不是正式名,刚好最近睡前在看一本书,里头两小孩就叫狗蛋猫蛋的,在艰难的年代都顽强生存下来了,她怕狗,那就猫吧,于是就随便应,“叫猫蛋吧。”
她语音刚发出去,额头边就被轻敲了下。
力度不大,微责意,转头一看,某人凤眸垂着,对她的敷衍,眼里带着谴责,冷冷略带疲惫的声音,说,“想清楚了吗?别人叫你猫蛋妈妈,你怎麽应。”
人在她旁边坐下。
皮椅有凹陷感。
薛芙看了身边人一会儿,分辨虚实,直到他的手捏在了脸颊边,才确定了宋濯真的来了,她的桃花眼里微亮,但也嘴边继续不饶人,应着,“挺好听啊,别人都喊葡萄,小橘子,汤圆的,都是吃的东西,他皮着呢,只要吃的就作对,这些名字,他肯定不要。叫猫蛋,他到现在也没有反应,应该是答应了,还绝对不会和人重名。”
宋濯风尘仆仆,从机场一路过来,紧着她的结果,看着她的状态,心松了大半,但也找産检助理先问情况。
小护士应声转头愣了愣,有在揣测薛芙的另一半,当见到本人时,微微在心里惊叹了下,夫妇都很年轻,女的美,而男人也不是想象中的富商,或者是老头,而是硬朗英气的男人,擡眼看人时略冷,气场不自觉会裹人进沉朗里,可薄唇起伏又带着凉,令人不自觉会盯着他清俊五官看,一时晃神。
手上的这单是被上级吩咐过签过保密协议的,因此,她也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对待。
见着年轻夫妇两人因小孩的乳名在斗着嘴,小护士走到跟前,听清楚他们的话,不由得跟着笑。
“你爱吃虾饺,怎麽没叫他虾饺?”
“前天吃虾饺,不到五分钟就吐了干净,他不爱。你不在,知道个什麽,就叫猫蛋。”
“昨晚又没吃?”
“吃了等于没吃,我还爱吃凤爪呢,不叫猫蛋,就叫他鸡爪子吧。”
“……”
听起来是斗嘴,实则是撒娇,控诉着男人的不在,忽略了她。
男人却也不急,手摸了摸她脸颊,问着,“结果怎麽样了?”
薛芙继续不配合,说,“一般。”
宋濯就转头问护士。
小护士被男人扫了一眼,收了打量的心神,仔仔细细应。
宋濯听了检查都很好的话,放了心,看了眼身边擡杠的人,她这会儿都已经将乳名都发给了吴凤君,吴凤君也回了语音。
“怎麽听着这名字,像是五六十年代人家养小孩,怕养不活,故意取来辟邪避难的?”
“真要叫猫蛋啊?你要不要问问宋濯他们家那边意见?”
宋濯也才刚到,闻言,打量了薛芙几眼,又在她回复吴凤君的时候,问了护士几句,才知道些情况。
进检查室前,薛芙根本没有现在悠哉坐沙发吃茶点的闲裕,更没有同吴凤君嘴贫的俏皮劲,而是紧张,手心在出汗,抓着陪诊的小护士深深呼吸吐气,学着吴凤君说了几句祷告词。
她根本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