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0章可等不得了
碗槽里的碎片没人管,水龙头也还没关,水哗啦啦在流,打在瓷片上,溅在薛芙侧身。
宋濯拨了下开关。
眼前人从他进出洗手间就在观察他的神色,这会儿,她抓着他的手腕,捏得很紧,犹犹疑疑想说什麽,却也没说。
他拍了拍她衣服上沾染的水渍,见她裤沿边也都是水,知道她心里有事,轻抚了下她腰际,将她放坐在台子上,抽了几张厨房用纸,擦。
也就着这个能平视的高度,捏了下她鼻子,问,“要说什麽?”
宋濯等着,知道事情肯定和他有关,应该也是件难说的事,所以她才几次三番地难开口。在客厅里她等着他从洗手间出来,喝着饮料的时候,就把吸管咬得扁平,又说着谈利娜爱惜那些月季,听他在说话时,手边还不自觉地拈碎了一朵,沾了花粉。
又现在洗个瓷碟,发了呆,魂不守舍。
“薛芙?”
薛芙被盯得回了神,两人吵吵闹闹习惯了,忽然的正经关心,被凝视,关于一个小生命的事如此重要,她反而说不出,老半天,才指着十字链,开口说,“这东西,你干嘛又戴回去啊。”
十字链,是她陪他在澳大利亚比赛的最後一天,她临走前买的。
当时她人都还没离开呢,眼前人就不遵守游戏规则,去参加了品牌方的活动,晚上很晚结束派对才回来,满身酒气,黑色衬衫上胸膛位置还有女人的粉底液和唇膏印。
更一回酒店,她正气鼓鼓的,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打算睁眼到天亮,一大早就打车去机场,结果宋濯喝醉了回来,一点也没发现她在生气,也没发现她摆好的行李箱。
他径直进了浴室,洗完澡後,靠了过来。
醉得不行,晕得不行,从背後,身子压在她身上,下巴枕在她的肩上,问怎麽还不睡。
她没说话。
在他洗澡的功夫,她已经在他的手机上看见了别人发的派对反馈图。
Gif,生动还原。
有个金发的澳洲女郎,超低的胸线,超短的高叉红色裙子,拿了杯酒,坐在他大腿上,捏着他下巴,喂了他喝黄汤。
酒水倒得太快从他嘴边溢出,女郎伸手接,还对着镜头,伸舌头舔掉了手掌上那滴酒水痕。
照片上两个人一个勾唇意外,另一个媚眼媚骨,妖娆得简直没眼看,都是暧昧。
她问是谁。
宋濯聚焦也聚不到,蹙了眼眶,在醉意里浮沉,随口而说,“Lia,还是Sebrina,也可能是Gina?”他揉着额,也疲累了,牵了她手,要拉着她回床上睡觉,却也扯不动,没察觉深夜了薛芙穿戴得很整齐,身上根本不是睡衣。
是随时准备要走了。
“等我酒醒了,你再问我,嗯?”
虽然醉,抱人的力气还是有,宋濯直接将沙发上有气无处发的人不由分说地横抱了起来,薛芙却是听着那麽多的人名,顺手将等凉了的水泼他脸上,“醉成这样了,你又知道我是谁?就拉着我睡觉。”
澳洲的秋天,夜晚凉,外头下着毛毛雨,有霜冻,宋濯脸上湿漉,差点以为是还从外头回来的路上,是幻觉,又因着手边有人,才顿时酒醒了两分,凤眼垂视,却也醉笑着没停脚步,将人继续抱到了床上,手揽着,说,“小作精一个,还能是谁。”
薛芙更气,杯子还捏在手上。
他头枕了过来,又说,“错了,明天你要走,不该晚回来。”
薛芙并没有要睡,腮帮子鼓鼓,头发边也被弄湿了,不满意也心气不顺说,“马後炮,你明明和人玩得开心,不记得回来。也说好了你会早点回来,带我去市中心,今天,我一个人去,东西也都是我一个人提回来的。”
“不是给你请了司机?”
“讲英语的司机,我和他讲话,就像在参加四六级考试一样,紧张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品牌方临时又安排了对外活动,我走不开。”人笑着,伸手从腰边揽过,话因醉很缓慢,头也枕在她头发边,轻说,“要不,下个月你陪我去日本?我给你赔罪。”
薛芙记着那乱七八糟的照片,没动,也没答应,“你让Lia丶Sebrina陪你。不遵守游戏规则,我现在都不想理你。”
掰开腰边的手,挣脱怀抱,她转到另一侧,拿了前台电话就要让前台叫车。
宋濯听着目的地是机场,头重着,跟着转了身子,拿过了电话挂上,霸霸道道的,关灯,将人拉在怀里,手压着,“别闹,明天一早,说好的,我送你去机场。你不是说和人说英语,像考试一样,自己过去,司机丶地勤丶免税店退税,你打算怎麽办?”
手被抓着,小脚也被强有力的大腿搭扣着,薛芙动弹不得,“不要你送,混蛋宋濯,你不遵守游戏规则!我等你回来,是通知你游戏结束了,你管我怎麽办,我比手画脚,也能回国。”
宋濯实在困顿,应着,“光是你一个,都够折腾了,我还存续着谁,吃不消。”
薛芙见他吊儿郎当的,更气,“你去看看那些照片,一晚上多少个,我看你能的很,怎麽吃不消,你也就是醉了,才不行,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