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理清了,可根本于事无补。
叶明礼本想缓和一下他们的恩怨,这麽一打听,竟然也无从下手,点了点眼镜边,他们的结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结下的,就也无语在想,是不是有一种可能。
从前再好的朋友,如果不好好维护关系,也可能,就此走散?
夜有些深沉了,盖着海宜市的烟火。
叶明礼同薛芙斗完嘴皮子,後叹了气,惆怅,摇摇头也没再说什麽,靠回车座,陷在酒意里又陷在友情取舍里,一时无话。
也一点没留意到话题静止,一前一後的两个人在无声里脸上略过不自在,还在不小心触到镜子里的彼此视线後,闪避,沉下,平息。
反正,车内没人再说话,彻底静下来,弥漫微妙。
直到回了天府雅苑,进了一帮朋友事先准备好的庆贺惊喜里,被彩带气球围绕,欢呼声冲破耳膜,这三人行的尴尬才告一段落。
也被人诧异。
“芙芙,你怎麽和他们一起过来了?你不是去了闸北区。。。。。。”
不来两个字隐了下去,霖哥从後头拍拍说话人的肩膀,让人让开进门的道,调转话头,“外头冷,都快进来暖一暖!酒都备好了,今晚什麽恩怨,都好说。”
“白的丶红的,黄的,热的,冷的,想要什麽都有,快进来快进来。”
在屋内等候许久的人也才看清,三人进门,是叶明礼推着薛芙的肩膀。
薛芙拧着眉,同人打招呼和笑都是勉勉强强,是真的不想来。
而庆贺主人公宋濯则落在了最尾,手里闲闲无趣转着烟盒,被礼炮炸了一身彩条,懒倦刚散,眉微皱,手拈掉三两根彩线,眼瞳里颇意外。
两冤家中间隔着叶明礼。
叶明礼朝他们使眼色,让他们什麽也别多问,什麽也别说,找个人陪薛芙喝酒就是了。
薛芙被推进门。
随即,家属院的三四人反应过来,原来是冤家路窄还碰头了。
大事不是很妙,就赶紧拉薛芙进屋,坐到了沙发的一边,拈掉了她身上的礼炮金碎片,聊天。
也问,“究竟怎麽了,薛芙?有什麽事,都可以同我们说,待会儿我们也让宋濯同你道歉,你随时可以叫上那个孙。。。。。。孙什麽来着”
旁边人提醒,“孙泽铭。”
“对,叫上你男朋友孙泽铭,今晚,我们就一次把话都说开了。宋濯如果真错了,我们也不偏颇,你打电话,现在叫。”
薛芙连忙按住手机,摆手,说,“没有,别听叶明礼瞎说。我今天真的是去签大单的,刚好碰上他们,都已经说清楚了,没事的。”
“和宋濯真没事了?”
“恩。”
“发誓?”
“什麽呀,这种事还要发誓,你看我合同都拿着呢。”
薛芙指了下在文件夹里的白纸合同,倒扣手机在上头,不去管那些不断涌来的短信和电话,笑笑,转移话题,赶紧问起朋友近况。
可,也主要是别人说,薛芙应和,她寻思着家也就在隔壁,等吴凤君做完弥撒回来,有门可进了,她再找个借口离开就是。
而另一头,那引诱宋濯出让场地,并且让他赶来的理由,朋友林松太,则一脸抱歉到了宋濯跟前,喊了一句宋濯哥。
人毕恭毕敬地敬上酒,解释并没有工作失意,而是已经跳槽到了一家本地五十强的正规游戏开发公司,不用再受创业老板二十四小时指使的窝囊气了,工作很顺遂。
短信里的一切要死要活的话都是骗他的演技。
最小辈分的,话坦白,歉意诚恳,霖哥这个组织者,拍拍林松太的肩膀,在机关单位和事习惯了,一副老大哥的派头,爽朗笑,敬酒也继续开着玩笑说,“演技好不好,评一评吧,宋濯。”
“好。”
宋濯微咬牙,扔下了车钥匙在桌上,被这忽然的惊喜也是冲昏了脑袋,一时间崩着的弦断开,微点了头,又再确认地问了松太几句,才放松落坐。
手掌也大力拨了那不像话的臭小子的头,警告没有下次,他不太喜欢这种惊喜,让人猝不及防,无从把控。
很厌恶。
可,看着屋里的一帮庆祝的人,都是难得一见的熟面孔,他浅浅笑了下,就算被算计,也气半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