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又下意识地拿烟盒,打开看见那根曾被拈出来过的烟,不可闻地失笑,又合上,“怎麽,亏得一分钱没有了?”
叶明礼赶紧说,“倒不是,还有些。”
只是他谁也没告诉厂里的现金流即将断,只对外吹牛着,他没问题,撑着所有体面。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倒霉样子问,“这件事,没告诉薛芙吧?要是知道二十万投资餐饮都打水漂了,估计她得疯,也得砍了我。这钱,我还打算补上给她的,等腾亚的。。。。。。”
宋濯看透了他,微叹,“剩多少都转过来吧,别等了。”他话微顿,“宋凌霄那,再说。”
“好,我听你的,宋濯,我也抱歉。。。。。。”裤兜里,手机叮咚两声,叶明礼以为是谈利娜今晚又碰上了事。
但是打开後,却是薛芙的。
她在说,“你衣服今晚还是先借我,等明天干洗了,我还给你。PS,下次聚会,别来宋濯家,要啥啥没有,快冷死人了。”
叶明礼忽地笑,薛芙就是对他无比信任,才同他合夥投资。但他急功近利,信了酒局朋友的话,投资了连锁烧烤店,至今还被套着加盟费,最坏的结果,他都打算自己扛後果了。
却,在国外的家人不知情,还体谅他工作忙碌,给了一辆车。更有一帮朋友一直支持,嘘寒问暖,有忙就帮。
而宋濯,虽然不在,却也依旧帮着兜底。
今晚,他是迷路赌徒,但也是个知错悔改的。
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个人,想起了薛芙的事,叶明礼更觉得他得帮一把,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今天刚好有机会才说,可以一箭双雕,也可以不让薛芙泥足深陷,又可以摆脱孙泽铭的纠缠。
他眼神示意,同宋濯提,“松太喜欢薛芙,刚在里头分苹果,谁问都没给另一半。我调侃了他几句,就招了,那半颗苹果,他就只想给薛芙。你看,松太人老实长得不错,我们也都知根知底,要不撮合撮合。姓孙的,看见薛芙身边有人,也好滚蛋。”
宋濯疑惑,挑起眉梢,“松太?”
“是啊,很久了,看着薛芙身边一直有人,他一直没敢动。你觉得呢?”
看来是真太久没回来,很多事都没跟上,竟然不知情。
宋濯看着走到他们跟前递来打火机的人,林松太在他们一帮人里出社会最晚,一股嫩劲,青葱幼苗一般,但是个头样貌清扬优良,灿烂带着锐气,无疑潜力上等,不是能让人一眼注意的,但肯定是雨雪後会露真容的雪松树,挺拔可靠,是真的不差。
叶明礼又问一遍,“如何?”
宋濯对着叶明礼的挑眉,有些反感,情绪淡,说,“她不会觉得烦?”
“有人爱着,谁会烦!说不定,有戏呢?我不也是这样趁虚而入,追上谈小护士的。”
说话间隙,林松太已经走到他们面前,身高和他们一致,干干净净的面庞透着礼貌谨慎,更没有花花绿绿的感情史,实属难得。
林松太迎着目光露齿笑问,“宋濯哥,明礼哥,你们在说什麽有戏?”
叶明礼觉得可行,兴致昂扬,也没再问宋濯,立刻揽过林松太,告诉他说在二楼休息的薛芙在喊冷,让他找件暖和的被子毯子去,还吩咐,“她刚分手,你多安慰她几句,等下,这楼下有什麽动静,都别让她下楼来。”
林松太意外,大冷的天,在风雪里,只听了这几句话,手扒扒後颈,耳根竟然就微红了。
若是没点心思,根本不会这样。
“好,我去送。”
他也没问叶明礼缘由,毫不拒绝就点头应承,手势说没问题。
还转头问宋濯,亮着眸子,“宋濯哥,你家的毯子在哪呢?我去拿。”
宋濯目光淡淡,半沁笑意,微扬了下二楼方向,“我房间有。”
叶明礼拍拍林松太,让他赶紧,薛芙可不爱等人,他嘴里哒哒两声转头望着宋濯,所有外债都没了,自在地,和事丶转事都不在话下。
笑容自然如春风。
竹廊下,十二月的初雪还在下,打在叶片上有唰唰声,急步跑走的人,更是踩响了夜。
宋濯瞧覰着逐步远去的人,听着身旁人还在说着些事,手里按着银壳打火机,上上下下,指腹茧子位置在发热,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