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牛马经常也忙到凌晨两三点才睡。
宋濯也总等着,等着她彻底忙完了,才抱她进房间,她打了哈欠,冒着小泪花,靠在他肩头边,没骨头地挨着,软绵绵,像只猫,说,“困了,不许整我!”
“好。”
允诺过的事也的确做到。
她累了,宋濯就也不折腾她,两人仅仅挨靠着睡觉。
一觉到天明。
薛芙有时都在想,这是不是就是小家的感觉了,安安稳稳的,有个港湾,随时可以停靠,又那麽冷的天,宋濯身上总那麽暖热,她可以任意索取。
是不是,在他这,可以真的赖一辈子了。
感情,他们以後反正会有的,也不用计较他被她调教得上瘾,和她屡次缠着,一起同床共眠了。
对吧。
是吧。
自己安慰自己,略烦。
可工作的事情让她更烦着,也就暂时没想那麽长远。
怀孕的事情,老板厉川知道了,一出差回来,就招了她进办公室,语重心长也详细地问了她未来的计划。
她应答着不会因为小孩耽误了工作,更也出色地在月中就完成了业绩指标。
厉川尽管对她的回答和工作态度满意,但关门前,他还是摇头同人事经理说了她一句,糊涂。糊涂年纪轻轻成家,糊涂事业上升期就要被小孩给绊住。
薛芙没放心里,总想着她会做给他看,憋着一口气,也没松懈。
却很多时候,厉川在办公室里有事要叫她,视线都对上了,他会犹疑下,转而转开视线,喊他的行政秘书,将要给她的工作,分给别人。
更是年会前,本来安排着带她一起参加,厉川开了场经营报告会,看中了个汇报中表现不错的男管培,一下会,就同她说了,年会换成男管培跟着去就行,她一个孕妇好好休息,少去些应酬的场合。
听着句句为她考虑,老板心疼下属,但实际又将她手头上很多重要的活儿都转给了男管培,旁人见风使舵,汇报慢慢跳过了她。于是乎,腾亚集团年会当天,她也没回公司,请了个假,先到了医院,看望即将出院的夏圆。
薛芙熟门熟路地进骨科大楼。
进了病房里,夏圆正躺在床上,往脸上画着妆,她手上的线还没拆,但住院住太久,现在能单手凃粉底画眼线,还一边和电话里在说。
“我这个姐姐认识医院院长,给我安排了VIP病房。对,大禾美术馆的,你知道吧,在他们那,光是买个小雕塑都得花十万块,是啊,放在那,当直播的背景板,都好看,人流量都吸引了不少。对了,你有没有什麽朋友想去看看的,可以告诉我,我同这个姐姐打声招呼。。。。。。”
薛芙敲了下她的床板,夏圆精气神都恢复得不错,挂断了电话,朝她笑了笑。
“原来是你在推销我啊。”
薛芙可算是知道最近怎麽频频有陌生人加联系方式,多了许多艺术小白收藏家要来美术馆看品了,她放下了一束花,说,“我也没那麽大的本事,能在三甲医院使唤得了院长,你高估我了。”
夏圆应,“那是我钱给的到位了呗。”
薛芙笑,“当然。”
夏圆可知道刚开始住公共病房,隔壁床病人投诉她的直播吵休息,当时的护士长和她闹矛盾,还不给她安排光线好的单独病房,只说没位置了,责问她到底是来住院还是来住酒店的,于是她就找了薛芙,才协调来了现在光线充足的房间。
金钱不是万能的,姐姐靠谱而已。
现在她即将要出院,作为感谢,打算在大禾美术馆的app上买藏品,绑定的经理却更换了,不是薛芙,被推给了另一个陌生的经理,她才听说了薛芙工作上被老板为难的事,于是关心着问,“怎麽样,这些天业绩在前三,老板还那样吗?”
两人处成了朋友,什麽都能说。
薛芙帮她拆了鲜花,放进花瓶里,应,“老板说业绩好是一时的,只是刚好被我压对了宝,又刚好让我找到了个喜欢抽象派油画的藏家渠道,瞎猫碰上死老鼠。”
“啊,帮他赚钱了,他还有得嫌弃啊,什麽人啊这是,那你怎麽办?”
薛芙拿着剪刀,见着梗太长了,边修剪边应,“没事,他要看的是我的野心上限,我会让他知道的。在单位混了大半年了,我也不白混。你也不用叫着一帮人去给我撑场面,我能应付。”
“那就行。”
夏圆看她胸有成竹的,跟着扬了眼,咯咯咯地笑,于是也就不担心了。
这会儿正是医生巡房时间,一堆白大褂走了进来,薛芙往旁边让了让,继续低头,修剪着花叶。
当中,有吴雅宁,在人堆里,看了她一眼,朝她温笑了下,也等巡完房後,过来找她,单独和她在走廊里说话。
夏圆被医生检查完,被通知明天就可以拆线出院了,她开心着,等她们说完话回来,因为平时也没人和她能聊那麽多,就继续和薛芙聊起她住院那麽久,八卦回来的事。
“姐姐,你认识这个姓吴的实习医生吗?前些天,护工带着我坐轮椅下花园,有个小护士在说她的事,说她钓着个男医生不清不楚的,吃饭也去,看电影也去,还一起留学,彩礼也都收了,但是她和那个男医生喝醉了酒,却是在他怀里喊别人名字,两人吵架,婚可能都要结不成了。。。。。。”
薛芙手滞停了下。
夏圆继续说着,“如果她是你朋友,你得提醒提醒她了,最近别和其他男医生走得太近,都被传得不像样了。”
靠回床铺上,她继续画着妆,贴着假睫毛,笑说,“但你们不熟吧,我都听到,她在走廊里找你要联系方式了。”
薛芙淡了眸子,手里不小心剪了一朵完整的花瓣下来,吴雅宁是找她要了联系方式,但不是她的,是来问宋濯的。
但,她没给。
只说,“我和宋濯关系不同以前了,你别找我传话。”
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