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谁?你指的是是丁岚旁边的男生吗?”女生的表情带点困惑。
“对!”得知她见过丁岑,我紧张了起来,说:“那男生是她的哥哥,就叫丁岑“
“我不太记得他是谁了,只记得丁岚来我们家时确实有一个男生在旁陪同。”
我极力压制着情绪,毕竟现在的我对丁岑的事表现得过于关心可不行。
“哦……”我又装作不经意地问:“我跟他也见过面,也不知道他现在怎麽了?”
“是吗?我对这个男生没有什麽印象欸,只记得他当时就站在一旁全程没说话。”她并未留意到我失望的神情,继续说:“不过原来你真的曾经跟丁岚见过面,很抱歉刚才怀疑你欺骗我。”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她松了一口气说。
“怎麽了吗?”不是,她怎麽就能确认我没有欺骗她呢?
眼前的女生年龄比我大一点,但感觉因为从小在温室里面长大,所有没有太多防人之心。我皱了皱眉头,默默地为她担忧着。
她摇了摇头说:“没什麽,只是因为曾经发生过一些奇怪的事,所以你一开始向我询问有关丁岚的事情时,我感到份外在意。不过你既然知道丁岚有个经常和她在一起的哥哥,那就说明你确实跟他们有过交往,终归是我多心了。”
“奇怪的事情?有什麽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说奇怪,其实也只是我心里异样的感觉而已。我刚才说过,爷爷在跟丁岚聊天的时候突然把我赶出去了,而当天晚上,爷爷反常地向我交待了好多事情。”
“就好像……就好像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一样。我当时以为自己想多了,可没想到几个月後爷爷就逝世了,仿佛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
“这件事情一直压在我的心底,每次想起都总是有个过不去的疙瘩。所以说,看到你对那时发生的事格外关心,便有了防备。”
“你是怀疑你爷爷的去世有问题?”听她说完後,我也觉得事情跷蹊了起来,于是问道。
“那倒不至于,爷爷那时走得很安详,医生也说是年龄到了而已,并没有异样。何况在爷爷离开後这十年之间,我们家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不好的事情,估计一切都是我多疑罢了。”
既然她都这麽说了,作为外人的我也不好妄加意见,便点点头表示认同。
我们就这样坐在树荫下看着幽寂的墓园,聊到大地被橘红的浪潮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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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泡上一杯龙井,茶香便从碧绿澄清的茶水中往外四溢,配上洒落于茶几上的阳光,这样的早晨可谓惬意得很。只可惜此刻的我并非坐在西湖边上,否则有醉人的美景作伴,口腔内的茶香想必更为香浓醇和。
这是我落地杭州以来最悠闲的一天,我半躺在酒店的茶几椅上,享受着给予自己的犒劳,连日来俱疲的身心得到短暂的休息。
虽说还是没能得知丁岑的下落,但这次杭州之旅至少替我捋清了一些心中的疑问,终于没有那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丁家的婆婆正正就是苗老爷子的爱人,而根据描述,他们的家应该是在同一个地方——昆明,或者是一个跟昆明气候很相像的地方。
结果还是绕回到昆明,那儿的确是个让人想一去再去的好地方,可回去昆明不就等于一切又回到原点吗?我呷了口茶想道。
话说回来,为什麽他们的婆婆当初要出走呢?难道是当中有什麽隐情吗?
想到他家婆婆,就想起那个我忘了问名字的栀子花女生说过,丁岚和她的婆婆长得非常相像,甚至连女生的爷爷都看得恍了神。我只知道很多时候孩子会有某些特征与家长相似,但若说两个隔了几辈的人长得一模一样,那还是第一次听说。
可惜她说照片被丁岚带走了,甚至还没来得及扫瞄起来,否则真想看看两人到底能有多像。
不过既然跟十年前的丁岚神肖酷似,照片中女生的年龄应该与她差不多。记得在昆明时,店老板曾经提到过苗老爷子和他的爱人相识于大学时期,难道这照片也是在大学期间拍摄的吗?
能在那个年代当上大学老师,苗老爷子的学术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说不定还是名校出身。虽然不清楚他曾经在哪所大学任教,但昆明的大学城附近不就是那几所大学吗?
我在键盘上敲了几下,那些学校的名字便在屏幕上显示出来,只要我再查找教职员的资料,老爷子的学历丶工作经验等就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我信心满满地透过学校网站查看教职员名单,却越看越气馁,因为没有一所学校记录了“苗文伟”这个职员名字。仔细想想其实没有才是合理,毕竟一所大学来来往往那麽多人员,谁还会把已经离职几十年的员工资料挂在网上呢?
“算了吧。”我“啪”的一声合上手提电脑,徐徐提起茶杯轻旋并自语道。
不就是他们祖辈曾经就读过的学校吗?就算找到了,这些资讯跟我丶跟丁岑的下落又有什麽关系呢?依我说要找一个人,还是应该去他常住的地方丶他的家找才最实际,也最直接有效。
我眺望酒店外的景色,不禁感叹这世界实在太大了,世上宜居的城市何其多,而且即使已经锁定了一个地方,也不代表就能找得到。
想在万家灯火的城市中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呢?
我知道这犹如大海捞针,但我还是想想努力一下,也许改变不了结局,至少不会空留遗憾。
我的下一站是成都,为什麽是成都呢?也许是因为我想看熊猫丶也许是因为我想吃川菜,总之我从十几个宜居城市的名字中挑选出了成都作为我的下一个目的地。而在临走前我准备再去一次墓园,这次离开杭州之後不知道要何时才会再来,我想跟苗老爷子做一个正式的道别。
来到墓园,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握着扫帚站在不远处,守墓人大叔少有地不在亭子内乘凉,似乎在等待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