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吃药,也不会做出什麽改变。”
对于管悠这种消极面对命运的人,褚时已经非常清楚。
“我做了啊,我留着柏凌,这样我就能让他知道我是无辜的,我还接受了治疗。”
在面对荒谬的话时,人的第一反应是笑。
那是发自内心的不屑和无语。
“如果你真的认为柏晨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不会跟柏凌有任何瓜葛,你就应该在他说出自己和柏晨的关系时把他赶出去。”
褚时立刻反驳管悠,他的手在方向盘上重重捶打一下。
“你在找刺激,对,你就是在找刺激。”
管悠并没有回答他。
“对,柏凌也不该爱你的。他怎麽可能会爱你呢?”
褚时冷笑了一声,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半天。
“我早该看透的,你是个拧巴又变态的人,如果他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喜欢你。”
好友的话宛如一根根钢针狠狠扎入管悠的心。
“已经如你所愿了,他根本不喜欢我。”
“如我所愿?”
因管悠一句阴阳怪气,褚时也气得不轻。
“如我所愿的话,柏凌不可能在你家里,把你折腾这个鬼样子!”
褚时一把抓住管悠的手腕,弄撒了他袋子里的药。
他手腕上的新生的粉色伤痕,还有领口的嫣红,都暴露无遗。
管悠一把甩开褚时的手。
“我是因为现在不能开车才请你来的。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来的。”
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让褚时来气。
“我才应该去看看医生,就好像有病的是老子!他大爷的!”
有病,我和他都有病。
管悠看向抱着电脑坐在阳台秋千的柏凌,视线低垂,盯着电脑屏幕。
他的睫毛很长,但是并不卷翘,而是一个正常的弧度。当他擡起上眼睑时,眼睫毛会微微颤抖着向上走微不可闻的一微米。
接着阳光会照进他的眼底,照得他茶色的瞳孔宛如浅棕色的玻璃球那样透明清澈。
专注的时候,柏凌的嘴唇会轻轻颤抖着,他会习惯轻咬下唇的内侧,像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无意识行为。
将近两年前,他还没有更换掉那个手机号。
那个井木能查到他行踪的手机号,他一直在用,根本没有更换。
那麽发到自己手机里的短信,也会发到他手机里吧。
他举报了井木,并把井木带到了自己面前。
管悠突然有一种不切实际的猜想。
他在想,也许柏凌是想要让自己进入他所在的那个名为井木的地狱。
可不该是如此……
管悠立刻打消了自己的想法,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柏凌。
“怎麽了?”
不算很客气,柏凌的回答总有种让人误会的感觉。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无论想要做什麽,都和他没什麽关系一样。
“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旅行吧。”
从这里逃走,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去只有我们的地方。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彼此爱或不爱的命题里逃脱,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