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拿了杯子从饮水机中接了水,随即把止疼片和杯子一起递给阿哑。
做完这一切,文泽又瘫回了沙发上,他看阿哑还在原地,不免叹了口气。
这乖乖女想得多。别看表面上一副呆愣的模样,但从她的学习成绩和学习模式来看,这大脑怕是几乎没怎麽歇过。
至少文泽做不到。
“你上次也在这里,我感冒,你在这里看着。”
文泽话尽于此。
说到这个,阿哑好像明白了。
同桌还记得上次的事。
小少爷上次闹脾气把所有人都撵走了,文家人又偷偷拜托她照顾这任性的小少爷。
当时阿哑一度怀疑,要不是文泽需要她处理一些麻烦事,她也会被撵走——可惜,那天文泽高烧,他自己都爬不起来,更没力气撵她。
阿哑似乎猜到了文泽为什麽会把她留下。
“……我不会把你说胡话的事告诉别人的。”
文泽:“……我有说过胡话吗?”
阿哑看了少年一眼,而後缓缓摇头。
没有,也没有抱着她的胳膊喊妈妈。
文泽看着同桌的表情,他也想到了那晚的事。
他瞪了同桌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总之,吃了药你今晚就在带着,随便你在哪个房间,没见着你人……我就给学校和你打电话。”
阿哑垂在腿侧的手蜷了一下,手心汗涔涔的,她的脑袋也有些晕。
听到文泽的话,她没按住脾气。
“那麽,小少爷,把我留下……是要我哄你睡觉吗?像上次那样?”
文泽不吱声了。
同桌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户外的玫瑰,这种味道压下那丝血腥味,让空间都紧凑了起来。
文泽收敛了呼吸,却见同桌伸手撑在沙发上,与扶手一起把他圈了起来。
“你……”
阿哑垂眸看着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文泽被保护得很好,大家族的很多腌臜事都不沾。
她忽然在想,要是让这位小少爷看清现实呢?
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并非他想象得这麽美好?
“文同学也要在我身上盖章吗?”
阿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当了这麽长时间哑巴…怎麽就开始说话了。
眼泪落在文泽脸上,滚烫的,烫得他的睫毛忽闪了一下。
文泽对家族的事不太了解,但多少知道点。
看到同桌哭,他有些心烦意乱,手上更是慌忙。
“多长时间了……你别哭,我帮你洗掉……”
阿哑擡手揉了一下眼睛,眼泪却掉得更多了。
她在笑:“洗不掉了。”
又是这样。
文泽忽然很慌,为什麽要替他做决定,他明明没想这样的。
“我能看看吗?”
这句话他问得很轻,擡起的手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在靠近女孩的时候被狠狠拍开。
空气中“啪”的一声,少年的手背红了一片。
“够了!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让我感到恶心!”
门被“嘭”地合上,文泽看着女孩离开,却开不了口挽留。
心像被刺扎了一下,而後迅速坠入冰窟。
“……”
客厅中,电话声响起,文泽的声音没有起伏。
“你们给她刺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