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阿哑不知道这人有什麽毛病。
她见教室的黑板擦不干净,便把黑板擦放回了讲台上。
“你叫什麽名字?”
“阿哑。”
阿哑清楚文泽,他一般不会想要了解一个人,除非,他发现了什麽吗?
文泽缄默,没再揪着这点不放,只提醒了一句。
“有代号也好……不要忘记原来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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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结束後,阿哑又回到了先前待过的教室。
她坐在座位上,回想着文泽告诉她的事。
“书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在书店。”
上课铃响起时,塞安莉丝才姗姗来迟。
在其身後的是数学老师,与先前相比,数学老师明显狼狈了很多,它身上似乎有什麽改变了。
塞安莉丝一如往常,她坐在阿哑旁边的位置,甚至微笑着朝阿哑点头问好。
就好像她们之间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阿哑略过塞安莉丝的问好,又把身子挪出去一点。
她不去看塞安莉丝,只擡了书首看黑板。
今天数学老师的声音死气沉沉的,它的“目光”死死咬住阿哑和塞安莉丝,像伺机而动的毒蛇,只等两人不注意将其吞吃入腹。
塞安莉丝的目光落在阿哑身上,她隔着一道不存在的“三八线”看阿哑。
透过用于僞装的书首,她看到了女孩发呆的模样。
学生短发,模样乖巧。
塞安莉丝想碰一碰阿哑的放在课桌上的手,却被後者躲开。
阿哑又坐远了些。
温柔的哑巴。
软柿子。
塞安莉丝将目光从阿哑身上挪开,却将手伸向了她的课桌。
白皙的手扼住张牙舞爪的触手,黏腻的涎水在沾到阿哑之前散作花瓣。
逆来顺受的哑巴僵直了身子,馀光中,阿哑瞥见其他课桌前的书人被拖进了课桌。
哐当间血肉迸溅,原地只剩一本书落在了血水中。
塞安莉丝的笑不见底,她朝阿哑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而後擡手把课桌推了出去。
木质课桌相撞,木屑飞溅,血肉翻飞。
倏地,血肉炸成了花,血和墨混合的味道让阿哑晃了神。
阿哑捂着脑袋,即使书首被合上,也无法隔绝刺耳的声音。
谁被压缩塞进课桌中,惶恐和呜咽从缝隙漏出,下一刻化为拖人向深渊的黑手;
躯体被藏在墙厚,骨头被碾作粉,隔着黑板,骨肉分离;
灯泡里藏着眼睛,像星星一样忽闪……
体验过被折叠进课桌的感觉吗?手脚翻折胸腔喘不过气来,脑袋却在课桌放着,能感受得到身体挣扎的痕迹;
黑板後有一个大洞,伸手一按,就能触碰到墙後的软烂熏臭;当你用粉笔写字,会发现粉笔长在了手上,竟然多出了又一根手指;
教室里晃晃悠悠的灯泡中藏满了眼球,像虫子的卵,密密麻麻挤满了灯泡内壁。
天花板的碎肉掉在阿哑肩膀上,冷不丁地往她嘴里钻。
可书人哪里有嘴?
书首湿黏腐臭,阿哑扒拉着一张一张从中抠出碎肉。
黏腻腐烂的,像脓水和烂肉的混合物。
落在地上的半截粉笔乍然撞了阿哑的手一下,随後她的手指便不受控地向後弯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