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秒後,简宁扭头看她,嘟嘟囔囔抱怨:“你干嘛呀,一点反应都没。”
“不。”她连忙开口,却又词不达意:“我……”
“你不愿意?”简宁睁大眼睛。
“不是。”她抿唇,语言体系像是崩塌了似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简宁皱眉,也有点难为情,“不能是我自作多情吧?”
“不是。”苏雨扬好像只会重复这一个词汇。
简宁也看出来了,眉间不悦顿时化为好笑,“你紧张啊?”
这个词像是某种开关。
苏雨扬肩膀微沉,“我紧张。”
她可难得示弱。
简宁顿时有了一种“自己是别人倚靠”的感觉。
她大大方方拍苏雨扬肩膀,安慰道:“别紧张,我是第一次,比你还紧张。”
苏雨扬反应过来了,看向她的目光复杂到一言难尽。
她想说简宁这单刀赴会的模样可不像紧张。
但她又有更多事想做。
年轻时久远回忆中的期冀丶盼望,三个月以来的辗转反侧,诸多零散的碎片纠缠在一起,让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一动不动,并不像是愣,更像是深深地望着简宁。
简宁被她看得不好意思。
刚才居高临下的气势也不知流到了哪里,眼睫频繁眨动,视线错落到桌面上。
“我可以……”苏雨扬的声线不对劲,显得紧绷,“……学你吗?”
学她什麽?
简宁反应过来,猛地合上了眼。
但她依然是那个简宁,会乖乖回答问题的简宁。
“……嗯。”
方才一碰什麽具象的感觉也没有,只觉得像是碰到了一团软软的云。
唇前再次传来的温度丶触感,将这姗姗来迟的感知捎带来到二人心间。
苏雨扬并未深入。
她不懂得如何做,只做过一些浅显的功课,还没来得及深入研究。
毕竟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简宁会突然开窍,开窍後又如此激进,如此……让人溃不成军。
简宁自然也不知道该怎麽做,梦中她是承受的那一方。
表皮相贴良久,她感受到了一点濡湿的触觉。
这像是鼓舞,她也学着轻含。
苏雨扬只按照那浅薄的功课来行进。
无奈她的学生实在天赋异禀,且勤勉好学。
又或者只是激素将她们推上了情绪的至高点。
良久,二人相望,轻喘,又不约而同地各自挪开视线。
作者有话说:
【1】节选自《我从未见过荒野》人生篇十六艾米莉·狄金森着蒲隆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