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再次开口反问。
柏凌的视线低垂。
“是我连累了他。”
“当然是你连累了他,你我他都清楚。”
褚时对柏凌此刻的忏悔显得很不屑,他完全不想听柏凌此刻姗姗来迟的忏悔。
“你就不该出现。”
柏凌长吐了一口气。
褚时的质问和指责,让柏凌的情绪在此刻全都涌到喉咙,他想要反驳的话也一同被压制在嗓子里。
也许他应该说些什麽,表达一下自己的情绪。
毕竟他现在是管悠的男朋友,身份上他和管悠更加亲密,按理来说,更了解管悠需求的人,也是他。
然而实际上,他却做不到说这样的话,毕竟他也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管悠也不会有这样的麻烦。
挨了褚时的一顿骂,知道要怎麽照顾此时管悠的心情,并且拿到了管悠心理医生的电话後,柏凌才回家。
家门口一片狼藉。
小区的物业正在对坐在屋里的管悠道歉。
“什麽情况?”
柏凌看着管悠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缩在角落里,他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因为不规律的进食和休息,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管悠的情绪很低沉。
因着他的反应,柏凌不得已问了物业。
物业是因为有人敲开了门,对着管悠一阵辱骂。
“别报警了……那个人已经跑了。”
管悠看向柏凌,似乎已经想到他会说什麽了,提前制止了柏凌的动作。
柏凌不得已只能顺着管悠的想法。
即便此刻柏凌想要报警,可对于此刻风口浪尖的管悠,报警也算不上什麽正当防卫。
一个被炒作用文字杀人的作者,一个被社会视为异类的性少数群体,一个被曝光对养他长大的叔叔婶婶冷眼旁观,狼心狗肺的人,就是真的报警了,也不会被同情。
现在的管悠,也不想要同情。
送走了物业,得到了他们加强巡逻和保护的许诺之後,柏凌用法兰绒的毯子把管悠抱紧在怀里。
“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出去,去别的地方落脚,可以吗?”
管悠垂着眼眸,不愿意开口说话。
一个初春,有太阳的午後,一个暖和到鸟儿都在叽叽喳喳叫的时间。
管悠出了冷汗。
柏凌将他搂紧,试图给他更多安全感。
“我们先去别的地方,暂时住一下?”
柏凌将他搂着,声音小了一点,搂着管悠轻轻摇了摇,动作的幅度不算大,却足够让管悠回神。
“嗯……”
收着行李,管悠的视线落在许久没有开啓过的笔记本上。
“要拿着吗?”
柏凌轻声开口,大手顺着管悠的後腰挪到左侧搂着。
说一千道一万,管悠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没有拿笔记本,而是静静地拿起了放在书架上的厚笔记本。
柏凌知道,那是一本记录了管悠所有灵感和想法的B5空白本,比A4小,却能够兼具方便携带和足够大的两个特点。
不写小说的管悠,根本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