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从家居服中露出小臂的柏凌,才是更靠近锅边的那个。
即使开了油烟机,美拉德反应酿就的饭菜香依然在屋里蔓延。
仿佛这房子不只是两个人生活的空间,更像是两个人一体的象征。
柏凌眼尖,看见那块牛肉,随意伸手捏起塞进嘴里。
“没熟……”
管悠刚想制止,却看见他咀嚼的动作,也不再继续说下去。
“熟了。”
柏凌嚼着,打开水龙头顺手冲了一下手,不顾手还在滴水,继续搂着管悠的腰身,歪着头靠在他的肩头。
明显低了不止三五公分的身高差,让柏凌低头时颈椎会很不舒服,可他还是赖在管悠的後背。
一双大手在管悠的腰腹上不安作祟,管悠出声制止。
“还开着火呢,很危险。”
被制止了,柏凌手上的动作跟着收敛,老老实实地环着管悠的腰。
“吃完饭,做吧?”
你脑子里是只能想到这种事情吗?你是缺乏想象力的动
物吗?
纵然心里这麽想,管悠却没有问出的勇气。
除了依靠柏凌的房租覆盖管悠大半房贷外,横亘在管悠和柏凌之间的,还有一条人命。
没有得到回答,柏凌只能看见管悠抗拒地蹙紧眉头,和不自觉地咬紧後牙。
柏凌明明察觉了,却并没有在意,凑近到他的耳边,带着气音的话一字一句地传入管悠的耳中。
“每次做过後,你不都会灵感大爆发吗?
多好啊,只需要做舒服的事情,既能写出新的小说挣钱,又能补偿你对我的亏欠,还能减轻你无用的负罪感。
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好的买卖吗?”
说罢,他没再理会管悠的反应,松开了他的腰身。
刚为从柏凌的怀中解放而松了一口气,柏凌宽大的身躯从後面压过来,让管悠的声音充满了惊慌。
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柏凌的手伸到了水池边,拿起了刚刚自己洗过的两个马克杯中的一个——绿色的那个,给板栗用过的那个。
管悠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眉头轻蹙,刚想开口,他的体重却突然消失,管悠轻吸一口气,视线追着他捏着杯柄的手看去。
杯子落在装满了厨馀垃圾的垃圾桶里,末了,他轻轻拍手,语气平淡。
“我去吹头发。”
管悠机械地“哦”了一声,算做了回答。
直到吹风机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管悠才长舒一口气,眼里满是後怕,可回神的瞬间,又转为悲伤。
和柏凌这个变态不一样,我可没办法用平常心和不是恋人的人,像是人要吃饭鸟要归巢一样平常地做啊。
但是,没办法拒绝这种事情,甚至好像在贪图他对自己片刻温柔的自己,好像也没有资格讲对方是个变态。
应该说,他和我都是变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