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疑是个奇特的摄影师,她从未遇到过的那种奇特。
柏凌回来得很突然,管悠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他推门进来,紧接着脸色铁青。
“回来了,你去哪儿了?”
管悠上前一步,接过他身上的羽绒服,眼里多了一丝担忧。
他看起来不好,而且是很不好,说不出一句好的那种不好。
管悠不由得轻舔嘴唇,看着他下垂的嘴角和满是疲惫的眼尾,深吸了一口气。
“怎麽了。”
“我去工作了。”
柏凌故作轻松,可无法掩盖他此刻的疲惫。
见状,管悠轻抿嘴角,试图露出一个笑容安慰对方。
“怎麽了?”
柏凌无奈地擡起手,笑得勉强,他刚想开口,就被自己想要说出的话卡了一下,只是尴尬地擡起手,满是疑惑,他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
欲言又止,管悠也不知道要说什麽。
“……呵”
他精神状态看起来并不好,和当初与管悠坦白接近管悠有目的的样子可以说是别无二致。
“我没有工作,我靠你养着,我的积蓄已经见底了。可我不想靠你,我想和你保持在对等的位置,这样我们才能走的长久……”
话开始得莫名其妙,管悠察觉到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近乎本能地後退了半步,眼里闪烁着困惑,眉头轻蹙着,试图说出更多内容。
“然後我就接了一份工作,竟然是给人拍艳照。”
“看看你的表情吧,你真该拿镜子自己看看你此时的表情。或者我应该拍下你这时候的表情。”
被柏凌小心保管的相机被他粗鲁地拿了出来,正对着管悠的脸,管悠下意识地回避,不经意间展示着他的嫌恶。
“什麽意思!!!”
见管悠回避,柏凌立刻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眼里满是愤慨。
两个人就这样在玄关对峙着。
如果是对柏晨的死还认为自己有很大责任的管悠,也许此刻会放任柏凌对自己发疯。
可此刻,管悠已经不会了。
他不仅知道了柏晨的死可能不是那麽简单,也认为自己和柏凌处于对等的位置,他没理由在这时候向柏凌低头。
“我从来没有因为你不出去工作而对你有过抱怨。认为没有工作没有实质上的收入,就会处于不对等地位的人,只有你!”
甩开柏凌的力气很大,管悠甚至不曾认为自己也能使出这麽大的力气。
柏凌也一愣,管悠的话让他猝不及防,他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自己听到这句话的心情。
不算美好,却也不太糟糕。
“一直有这种想法的人只有你吧。只有你一直觉得,没有给这个家创造实质性收入丶可以用于和外界交换的收入,就会在这段关系里处于不对等的位置……”
“处于劣势吧!”
管悠被气得喘粗气,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柏凌。
“你就是这麽认为之前的我,所以才会对我为所欲为,认为我可以随便就给你上吧!”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觉得我随随便便就会被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