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贵妇人终于撕开温情的假面,淬毒的目光扫过两人交叠的手。
“这就是你拒绝母亲的理由?和一个靠写不入流小说赚钱的……”
“母亲?”
柏凌突然笑出声,喉结滚动着吞咽下某些更尖锐的东西。
“把我赶出家门时,您说同性恋会带坏晨晨。那时候,你何曾想过你也是我的母亲呢?”
空气骤然凝固。管悠看着阿加莎精心修饰的美甲深深掐进真皮手包。
“当年停掉你的生活费是迫不得已!”
阿加莎的声音开始发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心虚。
“你父亲坚持要断绝……”
“想给的话还需要通过他的手吗?”
柏凌抓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的液体顺着喉结滑落。
“托您二位的福,我才走投无路的投奔了井木。”
管悠的太阳xue突突直跳。
“现在说这些有什麽意义?”
阿加莎突然起身,香奈儿套装裙摆扫过满地狼藉。
“跟我走,你不能继续和这个写小说的窝在这里等井木报复你。”
暮色漫过整面落地窗时,柏凌轻轻掰开管悠攥得发白的手指。
“我们走。”
他抓起搭在椅背的牛仔外套。
“我们有我们的事情,跟你也没关系。”
“你永远都是这样!”
昂贵的铂金包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你非要把自己人生毁干净才甘心?”
柏凌顿住了脚步。
逆光中他的轮廓模糊成剪影,声音却清晰得像使用了PS的超级原生一样。
“我的人生从被你们扔掉那刻才真正开始。”
电梯下行时,管悠突然被按在金属厢壁上。
柏凌带着茶香的吻落下来,比平时更凶更急,仿佛要借这个动作确认什麽。
小说家喘息着抓住对方後脑微卷的发梢,在换气的间隙呢喃。
“个展的事我可以……”
“下个月确实有个展。”
柏凌用犬齿磨着他的耳垂轻笑。
“不过展区是城中村的废弃车库。”
潮湿的吐息钻进耳蜗。
“大作家要不要来当开幕嘉宾?”
管悠在逐渐加速的心跳声中闭上眼睛。
他知道明天要面对的还是催稿的编辑丶无尽的指责和查不明白的柏晨的死因。
但此刻他甘愿溺毙在这个带着铁锈味的吻里——就像甘愿为柏凌的故事写无数个光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