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要怎样?!骆渊身上毒的解药我已经给你了,你还要在问天阁之前惩处我不成?!你小心啊小子,我在天界扎根已久,不是你能轻易撼动的。你再敢动我,我会要你後悔!”
“你以为我在乎这个?”邢安宥讽刺扯了扯唇,“不用跟我废话。我想知道,你一口咬死我娘的魂魄不在神域禁地,那你说,她在哪?”
“我怎会知道!”庞沂迅速道,“未免太想当然,我说她不在,就代表我知晓她在何处?!凭她那般本事,怕是早就流落下界,被衆鬼吞食——啊!”
邢安宥一把水流将他掀翻,冷声:“早知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远处静候的螯蟹族长上前来:“少主人,问天阁那边派人来接应了。”
“送他去。”邢安宥已无了耐心,“待去了禁地,一切自见分晓。”
他睨向庞沂:“倒是你,想好怎麽与问天阁和天界仙神解释去吧。”
他扭头毫不停顿走开。
未走出多远,但见一个螯蟹忐忑模样向他跑来:“少主人,有件事,关于那位骆仙君……”
邢安宥轻擡眉梢:“怎麽,解药没用?”
“有用。”螯蟹道,“只那毒素是有腐蚀经脉作用,加之仙君本身阳气过剩,身体还需慢慢养着,现在是起了烧。”
螯蟹接着道:“原本要我们的医师煎一份药给他送去,结果只离开那麽会儿的功夫,仙君他偷跑了出去。”
“我们赶忙差人去找,好在他未跑远,只是溜去赌场跟人开了桌麻将。可我们要他回去躺躺歇着,他偏不回,还说没人拦得住他,就是他说了算。”
邢安宥:“……”
“大致是这麽个事情,”螯蟹挠了挠头,“但也还好,骆仙君今日手气不佳,将之前赢走的十家商铺丢了五家,只剩五家在手了!”
邢安宥:“…………”
——
神域东边是整个海底,海市商铺最多的地方。
满桌子麻将相撞的声音,骆渊没受伤的手拍桌,扯着嗓子吆喝:“来来来,喝,都喝!你们东海域还有什麽好酒啊?捡贵的,再开,这局就当我请!”
一桌子形形色色的海妖跟着起哄。
但也有谨慎派海妖,跟着後头急得团团转的螯蟹一块劝说:“俺说仙君啊,你这一身伤的,不兴再那样灌酒了啊。”
“啊?不打紧,我不喝啊。”
骆渊抱着自己那碗金桔,一个接一个地嚼着玩儿:“再说我也没一身伤嘛。我就是看桌上少点啥东西,不对劲。放心,我今天不喝,我现在就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跟喝醉了没差!”
“哦,哈哈哈……那行,那行,仙君你玩得开心就行!”
一桌子麻将已经洗好,过不多会赌场的海妖也擡着酒摆上了桌,眼看要开一桌新局,忽而妖群喧嚷骤的安静下来。
骆渊只听身後,螯蟹似是遇着了救星那般,舒了口气出来。
那他不用擡头,也知道来的是谁,才能在不怎麽规矩的赌场里头造成这样的效果。
他那个长得贼俊但也贼冰块脸的灵宠呗。
从上辈子就是,小龙崽子不喜欢人见着他就喊来喊去,起码在东海神域里,跟他不熟的,默契保持安静就行。
看来灵宠在螯蟹一族配合下,在海域内部影响力已经渗透个差不多。既如此,灵宠恢复前世权势地位,只是时间问题。
骆渊如是想,心不在焉翻着手里麻将,总觉得头晕晕乎乎看出了重影。
他挑了个麻将扔出去:“八条。该你们了,来啊来啊!”
有海妖小声嘀咕:“仙君,你那个是六条……”
“?是麽?”骆渊耸耸肩,“哎算了,六就六吧,打出去的牌泼出去的水……”
他探手要拿桔子。
这时正对面的桌前落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那手稍作停顿,从面前整齐排开的麻将中取了一枚,推了出去。
“七条。”淡漠的声音道。
“……”骆渊略擡了眼。
邢安宥坐于他正对面的桌前,双手交叠搭在下颌,不咸不淡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