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假的?”骆渊脑筋一转,“邢睿天那狗东西隐藏禁地被外族入侵的事情……不,根本不是他隐藏。”
“一切都是他暗中筹划,”邢安宥咬了咬唇,“刻意选了禁地这种尽在他掌控之下的地方掩人耳目,以安葬之名,将我娘的亡魂送过来之後,让人把她带走了。”
——
骆渊早知自家灵宠是个心机龙。
他想起被关在石室内的邢睿天魂魄。
难怪邢安宥看死鬼爹那般不顺眼,却未将其魂魄处理了丢弃,原是藏了个心眼儿在这呢。
邢安宥的母亲在禁地一事是邢睿天瞎编的,胆敢撒谎,等回去,邢安宥还不得逮着那倒霉玩意儿狠狠拷问一顿?!
从龙族禁地离开後。
弄不清邢安宥是否在忙着收拾邢睿天,骆渊过上了被对方拽去禁地之前的悠闲养伤日子,却完全找不见邢安宥的龙影。
与之相对,珊瑚宫内外的防守却是越发严密——好像在防什麽人逃跑。
呃……防谁呢?
在宫内安逸啃了两天果子的骆仙君,一拍脑袋惊觉不对。
大爷的,不是说好跟邢安宥去一趟禁地,回来之後他就能回天界了吗?!
呵呵,骗子。
那小子绝对是反悔了,所以躲着他不见吧?!
骆渊怒砸床板,翻起身蹑手蹑脚凑到门前,扒着珠帘,偷瞧晃悠来晃悠去的螯蟹守卫:“我就不信邪了!”
……
神域东边的海市边际。
多日前有幽影鳐与霜蓝鲛两族轮番侵袭,近日来,有骆仙君三番两次偷跑出来迷路时的瞎敲乱打。故而,此地的迷阵结界,不堪承受,光荣损毁。
“少主人,您刚与那位周旋回来,这里就先交给我们,您改日再过来也是一样的嘛。”同行的螯蟹族长如是说。
“不碍事。”邢安宥话音淡淡,垂睫掩去眸中一点疏懒倦色。
邢睿天是何其狡猾的主,知晓一旦说出真相,自己就失了利用价值,两日来对实情守口如瓶。
而他在做的,自是以精神力干涉对方思维记忆,却碍于邢睿天同样是幻道中的好手,暂时没有进展。
螯蟹族长偷眼瞧他:“往南走走就是最後一处缺口了,不然还是稍事休息再过去吧?”
邢安宥正待出言,忽听身後海市的街巷中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螯蟹守卫上气不接下气:“您不丶不能再往前了!停下……快停下!”
“怎麽叫不能?”清朗含笑的嗓音自高处传了下来。
甫一入耳,邢安宥微顿,目光沿声源上移。
但见骆仙君一身不知从哪儿裹来的丶不算很合身的玄色长衫,黯淡却鲜活,坐于一处水晶楼阁的飞檐之上,晃荡着两条匀称修长的小腿,以手支颐,俯视下方围聚的几个螯蟹和闻声前来的海族百姓,眉飞色舞地嚷。
“我不是说了,你们带我找找你家主子,我断不会为难你们!否则等我到你们主子跟前胡乱编排你们,你们可休要怪我耍无赖无情无义啊!”
底下的螯蟹难为情:“仙君啊,这麽多妖看着呢,您行行好,有什麽话快下来说吧!”
“哈哈哈你脸皮子薄?那你输了啊!哎……”
笑得正欢的骆仙君,目光无意一扫,忽见了不远处挺拔的熟悉身影。
他眼神一亮,似生怕灵宠瞧不见,撑身从屋檐站起,扬手高呼:“哟,殿下!在呢?”
邢安宥:“……”
他与骆仙君,隔着微澜海潮,一上一下遥遥相望。
突然“嘭”的一声。
骆渊只听屋檐下像有门被重重推开。
“谁家孩崽子没素质爬人家屋顶啊?!”
一个气汹汹的海龟大娘提着把大锅铲出来了,然後二话不说,瞪眼对着屋顶一个劲儿拍!
“哎你等等,等等!”冲这气势,骆渊不敢也不好意思跟她杠啊!
他举手投降,苦着脸沿屋檐从左跑到右:“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娘您有话好说啊!”
“你管谁叫大娘?!”海龟“姑娘”一怒之下拍得更凶。
忽地一道水波拍打过来,骆渊身形不稳,哎呦哎呦摇晃两下,猛地一个脚滑,从屋檐上大头朝下摔倒下去!
正从妖群中穿过,向此处接近的邢安宥,只听一声“啊——”的扯嗓子大叫。
他擡目过去,骤的双眸微张,猛扑出去伸出了手去:“骆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