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轮翻云覆雨。
……
室外染着露水气息的新鲜空气,透过刻意打开的窗子鱼贯涌入。
骆渊跟灵宠钻在一个里,望外头天际高悬的那轮圆月。
为了不滚下客房不怎麽大的床,一人一龙“迫不得已”紧紧挤在一块儿。
中途邢安宥红着脸爬起说要再要一间房,被骆渊强拽着拉下来,手脚并用搂好了,确定龙跑不掉,并排躺着看月亮。
不知过了多久,骆渊忽然开口:“今夜,是你我之间关系最平和的月圆夜吗?”
“……”邢安宥默了半晌,“你觉得?”
“我上哪儿知道去,”骆渊不禁笑,“我不是脑子里缺了段儿记忆,可不知怎的,总有种直觉告诉我说不用恢复记忆也挺好,所以我想今夜应该是的吧,否则我怎麽会这麽想呢?”
邢安宥便不言了。
“不过直觉这东西肯定不会总是准的,昨晚上凭直觉,我就没猜到那场雨,都是迷信。”
骆渊哈哈笑说:“不过也没什麽了,就算直觉真是如此,以前是以前,以後是以後。月圆本就是团圆和谐的象征嘛,像今夜这样。当然,不单是月圆,以後你我之间都是这样的好日子了!”
邢安宥侧过头看月亮,随口“嗯”了声。
骆渊也不计较他话少的不捧场,继而跟他讲:“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特别憧憬这样的日子!虽然当初收你回来做灵宠没安好心,可我是真想找个合眼缘的留在身边和和美美讨生活。”
“你记得上次祈神祭吗?”他晃着那条搭在灵宠身上的胳膊,言辞越发激动,“得是你没来之前,天哪,那时候他们说我带了二茍,活像鳏夫带个没长大的娃娃仔。月仙还要给我牵条线给娃娃仔找下家,有这样说话做事的家夥?!”
邢安宥把脸转过来了:“那你同意了吗?”
“没有!”骆渊凑近看他月色下清亮的眼,话说得还是很愤愤,“同意岂不是更要落人口实,我当然不同意!”
“……”邢安宥看他片刻,“所以这就是你的求而不得吗?”
“?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懂的话。”
“合眼缘的,留在身边,一起讨生活。”邢安宥一条条重复他先前说过的话,“这就是你想要,却一直没能得到的东西吗?”
“最重要的是和和美美啊!”骆渊拍了把床板,“再说了,你怎麽这样说!谁说我求而不得,我不是已经得到了,你看我如今家中有龙有狗,还有个果子狸。你说我不得就是咒我了!”
邢安宥稍作静默:“没有。只是同样的问题未曾得解,问问而已。”
“?我的事你拿去跟谁问?”
“……”
“喂,说话啊!”
——
次日一早。
连续数日与骆仙君同宿一处,加之曾在东海神域的共同相处,邢安宥多少摸得清骆仙君的起居习惯,一夜窗子忘关,醒时他往窗外望一眼天色,便知距骆仙君睡醒还要些时候。
他动作轻巧越过骆仙君下榻,披衣出屋。
饕魇素来是懒惰的,三毛习性乃昼伏夜出,虽因有些道行,跟着他时常随他的作息,清晨也醒得晚些,酒楼大堂只二茍守着笼包子默默地啃,听闻他走来才擡了擡眼。
小孩儿多少知道他跟骆仙君昨夜闷在屋里干了啥,一时间双目游移,不敢多在他身上停留,又似捺不住好奇,一次次将眼睛斜过来偷瞧:“邢公子。”
邢安宥不在乎小孩儿如何想法,问及饕魇时,听了某事,才微微蹙眉显出些头疼。
“等下帮我把它拎起来。”邢安宥冷声说罢,带了份早点便重返客房。
推门正见骆渊支起腿坐在榻上,单手支额,单看神色,竟一脸的高深莫测。
“犯头疼了?”邢安宥微擡眉梢,将早点放于桌面,上前要如昨夜探他的识海。
岂料手刚擡起,骆仙君受惊般猛地往後一偏身子,拂开他的手:“不,不是……不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