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仙酒,不过我觉得前辈你最好别信,”徐正正道,“很多去镜花阁的人,还是奔着那几个仙门和世家带来的酒,这才是真正可信有价值的东西。”
“嗯,我知道了。”
“那就成,”徐正正辨了辨方向,连着带一人一龙穿过四五条街,“哎对了,前辈,你还记得那个少伏山的恶鬼吗?”
骆渊想着玉仙酿的事情,漫不经心道:“记得,怎麽了?”
“那小子跑啦!”徐正正猛拍大腿,“当初念前辈你为他说话,道理甚在,我们几个弟子便想与他问一问再决定如何处置他,岂料那老小子根本不买账,嘴巴跟粘着似的便罢,趁我们几人一时不妨,哎!他便挣脱限制跑掉了。到底是坏在我们几个心不够狠手不够辣实力更是不够强!”
“是麽。”骆渊想了想,那位恶鬼是有些特殊,只不过这事不归他管,而今他也无需从一个无名恶鬼口中套得情报,便没往心里去。
镜花阁所在的位置,处于清澜城以南的城郊。
附近种植些草木,环境算得清幽,土石之间圈出小水池,其上架一条短窄木桥,两侧打了石灯笼。
徐正正指着桥後灯火通明的楼阁:“从桥上过去就到了。你们去,我就不送了啊。”
“行,你尽早回吧,改天再见我请你吃好吃的。”
“嘿嘿客气!”
骆渊瞧着他背影:“走哪儿还能碰见熟人呢,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哈哈。”
“你在下界熟人很多?”邢安宥问他。
“多啥呀,就那样吧。”骆渊笑笑,推着灵宠往桥上走。
镜花阁前走出一位仆侍模样的人:“二位可是为百酒会而来?”
“哦,是啊。”
仆侍将他们引入阁中,只见镜花阁一层像是高档些的酒楼内布置,桌椅摆放原地未动,不见宾客,只几个仆侍来来往往从中穿梭,有些便沿阶上了二层。
那仆侍一直带他们到靠里的柜台,比了个手势:“请在此出示二位带来的美酒。”
还有这出呢?骆渊歪歪脑袋。
来之前没打听过这方面的规矩,不过想也是,百酒会,必然是各方酒友以自家压箱底的酒水来分享,甚至是交易与攀比。
好在他习惯性随身带了瓶琼芳露,当即取出拿在手里:“琼芳露,管我要这个你是真的不吃亏!我与我身旁这位一路同行,是否我将这壶酒拿出,他的那份也跟我一道算上了?”
仆侍拔开他的酒塞子,手在瓶口扇动嗅了嗅,神色讶异:“是好酒……可我们阁主说过,今夜参与百酒会的人数有限,一人一酒,种类必须分明,绝不能投机取巧钻空子的。”
骆渊闻言,开始动用契约给灵宠传小话:“殿下殿下,干脆你变成小龙,我给你塞怀里带进去吧!”
“……”邢安宥试着想象,变成小龙後如何被骆仙君揉搓折磨的场景。
他抽了下嘴角,然後,掏了来之前喂果子狸的白水,递出去。
侍者拔开塞子,嗅了嗅,疑惑:“这是酒?”
“是。”邢安宥面无表情。
“?我鼻子出问题了吗?抱歉,我倒一点尝尝……啊!这个绝对是水吧,是水没错吧?!”
侍者在怀疑鼻子丶怀疑人生和怀疑面前龙之间选择了最後一种,狐疑地盯着他。
邢安宥:“……”
“行了行了,”骆渊已然忍笑到肚子抽筋,拽着灵宠手腕把龙拐出门,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别闹了殿下,你把人当傻子耍呢是不是?”
“我不要变小龙,孱弱无能的样子很丢脸。”邢安宥坚决反对,“你让我在外面等着,我不会跑掉。”
“我就想你陪我一块怎麽办?”骆渊耸耸肩,“少来这套了殿下,我要你变你就变,你多丢脸的样子我没见过,难道还差这一回?”
“你寒碜谁?”反向安慰,邢安宥更为气闷,当即扭身要走。
骆渊摸摸下巴沉思:“一直没试过,我俩契约是能把你强召出原型吧?”
危机临头之感。邢安宥心头一紧,转过来警惕盯他,缓缓一步步後退。
骆渊笑吟吟瞧他:“殿下,不会太久,我喜欢你化形的样子,会找机会把你变回去。”
“那也不……”邢安宥拒绝的话说了一半。
“我管你行不行,有什麽话变成小龙再说吧!”骆渊当先扑过去,以两指并起点在他额前,夜色里一道刺眼银光闪过,邢安宥双目微微睁圆,最後一幕只见骆仙君擡手向他一挥,原本稳稳维系的化形术,竟在契约强制效用下如泥沙迅速崩解。
骆渊手一招,将被迫变小的灵宠捧在掌心哈哈一笑:“要你跟我得意,这还是最基本的用途我用用怎麽了?”
有些灵宠原身要比化形後的人身战力强盛,下界常以此用途唤灵宠辅助打斗,他们天界的神仙收灵宠却不太看重这个。更别提他从前只顾得用契约跟邢安宥调情,哪里用得着灵宠化形护主的命令。
小龙巴掌大小,本该一身雍容华贵的黑鳞也因这袖珍体型显得滑稽可爱,活像个孩童手里的玩物。当然这话骆渊不会再说出来刺激灵宠。
见灵宠合着眼装死,一副自闭勿扰模样,他伸手戳戳小小的,可称是龙宝宝的小脑瓜,转而去逗弄灵宠脑袋上一对小小的角,哪知刚一凑近,灵宠猛地扭头过来咬住他泄愤。
可惜小龙牙齿咬上去不痛不痒,反叫骆渊大笑出声:“哈哈哈殿下倒是牙尖嘴利。”
“我记住了,”邢安宥尾巴甩了把他手心,冷冰冰道,“这般折辱我,你完了。”
“你不知记我多少账了,还差这一笔?”骆渊给灵宠下了道无法变回原身的禁制,很无所谓将小龙往衣襟一塞,再往镜花阁里走,果然几个仆侍没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