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无忧的年轻人们一路畅聊,没过多久便有人提议:“咱们年岁都差不多,别‘修士’丶‘公子’的叫着生分了!不如就你叫我景翌,我叫你星遥吧?”
离星遥爽快答应:“可以啊。”
其馀几人瞧着黄景翌又要抢先,赶紧纷纷争相自荐:“离修士,不对,星遥!你也叫我元朗吧!”“还有我……”
“好,好……你们一个个说,一起说我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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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欢声笑闹早已传不到的别院中,离星屿回身入屋,只见墨尘正盯着桌上画看。
他走过去,巧声道:“墨修士,你是喜欢我的画呢?还是想替哥哥向我讨要它?”
墨尘侧身,认真问他:“可以把它送给离师弟吗?”
离星屿笑笑:“不是我小气不肯送,是这花的寓意其实并不好。”
“此花看似并蒂双生,实则最後两冠只能活一个。生命力强的那一个,会不断地从生命力弱的那一个身上汲取养分,直至它消亡殆尽。”
离星屿指着左侧张了一半花冠问墨尘:“墨修士,你觉得它是没有开放,还是已经要枯萎了?”
墨尘不答,只眼神复杂地看向对方。
离星屿回望过去的眼神极为清澈:“墨修士别误会,我也是前几日偶然见到了此花,觉得稀奇就比样画了下来,画完後才知道还有这层含义的。不然我怎麽会拒绝把它给哥哥呢?”
墨尘:“你既也觉得这画不好,为何还要留着它?”
离星屿将画慢慢卷起:“我原本是想丢掉它的。可是,”他不舍地抚着纸卷,“一个创作者总是会不忍心毁弃自己的作品,哪怕它是坏的丶错的……这种心情,你明白吗?”
离星遥所言让墨尘联想到了自己制作的法器,他心中有所理解,点了点头。
“太好了!你是懂我的!”
离星屿显得十分开心,抱着画卷对墨尘道:“墨修士……”
刚喊出这个称呼他便停了下来,眉心微微皱起,似在思考,少顷才道:“咱们认识这麽多天了,还‘修士’丶‘修士’的叫你,总感觉太见外了。
“但我毕竟不是道门中人,不能跟着哥哥称你师兄。嗯……不如这样吧,你比我年长几岁,我喊你声‘尘哥’可好?”
墨尘断然拒绝:“不行。”
离星屿:“为何不行?”
墨尘:“就是不行。”
离星屿笑着继续追问:“我硬是要叫呢?”
“那我会当没听到,不会应你。我回客房了。”
墨尘态度冷淡,说完转身便走,还未出房门,又听离星屿喊他。
“墨修士,等等。”
墨尘回头:“还有事吗?”
离星屿走近他,眼神友善,语气温和:“久在房中呆着,于你恢复不利。不如我带在你府中走走吧?”
墨尘不想散步,却有其他想法,他问离星屿:“你们府中有没有可以锻造武器的地方?”
後者想了想,而後道:“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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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功夫後,离星屿将墨尘领到了一处偏僻院落,他指着院内落灰的熔炉方向说道:
“以前有个受伤的铸器师在离府住过几年,那边的东西是他当年用过的,应该可以锻造武器。”
墨尘走到离星屿所指的位置处,观察起周围物品。
熔炉旁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类常见锻造器具,虽是陈旧,倒也齐全可用,刚好可以用来修复他那些被岁角音浪震断的玄链。
那套由玄铁打造而成的锁链法器,是墨尘在鬼蜮行走的最大倚靠,有了它,他才能更好地给星遥提供帮助。
墨尘一心想要尽快复原自己的锁链,只是他此时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允许他长时间的消耗体力丶精力。
他扫视着前方炉具,暗想若是每天只进行一点点修复工作的话,那应该不会对身体造成负担。
如此一来,自己便能够在完全康复前把玄链一齐修好,让星遥将来不必再为此多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