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面露感激地接过药葫芦,将其收进了储物袋,然後继续专心烤肉。
见此情形,离星遥有几分上火,他直接夺过了墨尘的肉条,怒道:
“邪物不能吃!你个蠢货是想被怨气感染吗?嗯?这是什麽?”
离星遥仔细看了看手上烤肉,感觉好像不是煞血虫?
墨尘擡起头,眼神无辜,语气平静:“兔子。”
“啊?”离星遥更懵了,“哪来的兔子?这里怎麽会有兔子?”
“我带来的。”
“你带了只兔子来?”
离星遥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墨尘的思路了。
“嗯。”
墨尘把储物袋再次拿了出来,从袋中掏出了好些只风干的野味,有野兔丶有山鸡丶有麻鸭……
离星遥扶着额,表情十分不爽:“你来这儿郊游呢?不带些能保命的东西,带了一堆什麽乱七八糟的!”
墨尘弯眼望他,浅浅微笑道:“我还带了酒。桃花醉。”
“……”
离星遥沉默了两秒,而後伸出手去:“把酒拿出来。”
篝火前,常年禁食的灵渊宗天骄熄了法咒,左手兔腿,右手酒碗,吃得尽兴,喝得也尽兴。
待又添了一碗酒後,离星遥望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墨尘,问道:“你怎麽不喝?”
摇曳的火光映在墨尘五官明晰的脸上,他垂着头,眼眸中带着惑人的流波。
墨尘低声开口,声音温润而坦诚:“我不会喝酒。”
“哈哈哈……”离星遥有些醉了,拍着墨尘肩膀调侃道:“那你带酒来做什麽?难不成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嗯。”
墨尘声音很轻,转头看离星遥的目光却有些热。
离星遥被他盯得不自在,随口问道:“你怎麽知道我喜欢喝这酒?”
墨尘移开眼,又一次垂下头:“猜得。”
“猜得真准!再来一碗!”
离星遥笑着伸出空碗,墨尘自觉举起酒坛帮他满上。
离星遥玉面染霞,拽住身前倒酒人的衣领,将对方拉到自己近前:“此酒不凡,你从哪儿弄来的?”
後者任由离星遥扯着自己,似乎是很喜欢这种彼此呼吸交错的咫尺距离。
直到感觉离星遥快要不耐烦时,才开口回道:“藏酒阁偷的。”
离星遥松开了手,哈哈大笑道:“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他托着酒碗,仔细端详起墨尘,心中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问墨尘:“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墨尘眼睛亮了起来,快速地点了点头,整张脸上写满了期待。
他有很多话想同离星遥说,但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最好。
这一犹豫,就错过了最佳开口时机。
不等他作答,离星遥已经自顾自地收回了视线,口中呓语般地喃喃着:“是在哪儿遇见过来着……怎麽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便索性不再去想。
离星遥一口饮尽碗中酒,只觉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像此刻这般无拘放松过了。
他抽出腰间赤华,飞身而起,跃至篝火前的空地。
寒夜如水,千鸦杀尽,玄衫赤剑的绝美男儿立于岩下,面容清冷宛若世间明月。
他静气凝神,敛息抚剑,剑势起,剑意落。
长剑若游龙,时柔时利,忽急忽缓;剑客如红莲,如佛如魔,似祥似业。
不合时宜的剑舞,在风声呜咽的鬼蜮中恣意挥展。
此间的唯一观者神情痴迷,他拾起一截未烧尽的邪物鬼骨,刺上几只小孔,悠扬乐声随之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