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淡声道:“琴州?”
离星屿愈发惊讶,他记得离星遥说过,这个墨尘在鬼蜮时就已经昏迷了,为何还会知道此地是哪儿?
离星屿追问道:“你怎麽知道这里是琴州?”
墨尘:“离师弟说过你在琴州。”
离星屿诧异:“哥哥跟你提过我?”
墨尘再次点头,一副不太想聊天的样子。
离星屿不多勉强,伸手去拿药碗,打算先让对方把汤药喝了。
这时,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来者入门便道:“他怎麽样了?醒了吗?”
离星屿收手回身,脸上笑意满满:“刚醒,哥哥来得正是时候。”
闻言,离星遥快步走到床前。
他看向床榻上的墨尘,墨尘也看向他,四目相望间,两人一时竟全都没有说话。
离星屿察觉出气氛微妙,善解人意地主动说道:
“哥哥,你们师兄弟单独呆一会儿吧,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给墨修士伤口换药。你记得让墨修士把汤药喝了。”
“好。”离星遥爽快答应,他眼带感谢地转向弟弟,“辛苦你了,星屿。”
离星屿含笑起身:“哥哥跟我还客气什麽。你们聊吧,我走了。”
离星遥点头,目送弟弟离开。
等到房门关闭後,他身後传来一声热切呼唤:“离师弟……”
离星遥回头,第一时间坐到床边,冲床上人恼色凶道:
“墨尘!你是不是傻!干嘛要替我挡那一下!我接岁角的攻击尚能有一线生机,你接就是自寻死路!这次能从鬼门关回来,算你命大!”
墨尘眼眶顿时泛红,他注视着眼前人,低声解释:“我没想那麽多,我只是不想你有事。”
“我知道!可我也不想你有事啊!”
离星遥克制不住地又发了脾气,嚷过之後,他自责地将头低下,抓着床边被角,语调哽咽:
“你要是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你想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啊……”
墨尘看着他,轻声喃喃:“若是能被你记上一辈子,那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离星遥擡起头,大声气道:“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嗯,不说了。”墨尘弯着眼睛浅浅一笑,他伸手捋开离星遥挡眼的额发,温声宽慰对方:“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不要担心,我没事。”
离星遥望着床榻上的病容之人,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墨尘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的,结果自己不仅没有跟对方好好道谢,反而还要对方来安抚自己的情绪。
他不知道该怎麽为刚刚的失态作补救,视线不知不觉落在了旁边矮桌上,于是起身端过桌上药碗,对墨尘道:“把药吃了吧,再不吃该凉了。”
墨尘乖顺点头,眸子亮亮的等着对方亲手喂自己。
离星遥将他扶靠在床头,舀起一勺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满溢而出的植草气味着实算不得好闻。
离星遥皱着眉,将吹温的药匙送到墨尘唇边:“喝吧,良药苦口。”
墨尘听话饮下,笑盈盈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身前人。
身前人一勺一勺地喂,他一勺一勺地喝,没一会儿便把整碗药汤全部喝尽。
见他喝得这般顺口,离星遥心下疑惑:难道这药只是闻着苦,其实味道还挺甜的?
喂完药後,离星遥心中轻快了几分,愉快说道:“伯父说你很幸运,没有被音刃击中要害,不然的话,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活你了!”
墨尘擡着藏情的眸子,认真望向对方:“离师弟,谢谢你救我。”
离星遥放下药碗,笑着拍他:“说什麽呢!要谢也是我谢你!”
“再说了,救你的是我伯父,又不是我。你想谢他的话,等你能下床了我带你去见他。”
“哦对,你也应该谢谢星屿,这几日都是他在照顾你。”
“嗯。都谢。”墨尘一一听着记着,心里暖洋洋的,忽然他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急忙问道,“岁角和荧徽都死了吗?”
离星遥:“岁角死了,荧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