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是真是假来着?太久没喝过酒了,记不清了啊。
“若真弟弟,”南融不知死活地靠近离星遥,“墨尘兄出去了正好。既然我中意于你,你又选择了我,不如我们……”
南融话未说完,便觉喉头一紧,身间一凉。
一根锁链勒上了他的脖子,一把鸳鸯钺抵住了他的腹上三寸。
被利器对准命门的纨绔鬼酒意顿时醒了一大半,举着双手示好道:“开个玩笑而已。两位怎麽认真了?”
离星遥沉着眼,用另一把鸳鸯钺的尖端挑开南融的上下唇,危险的刀刃不留情面地戳进鬼怪的口中:“下次再开这种玩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听明白了吗?”
南融冷汗涔涔,非常识相地点了点头。
得到承诺後的离星遥收起了武器,而墨尘的锁链却在此时开始收紧。
那根不知道涂抹了什麽东西的铁链,死死地缠住了南融脖颈,令他无法水化。
南融惊恐地用手扣住冰冷的链条,口中含混不清:“唔……墨尘兄……不要……”
眼见南融脸色愈发黑紫,离星遥大喝一声:“墨尘!住手!”
锁链的主人不为所动,黑色的链身持续发力。
离星遥快步行至墨尘面前,却见对方的状态很不对劲。
墨尘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走到了他身边,他直勾勾地瞪着南融,眼神阴冷的吓人。
离星遥:“墨尘?”
墨尘这次有了反应,他循声看向眼前之人,眸色瞬时变得清明。
离星遥:“快点放开南融!”
墨尘:“……”
墨尘无言地撤回锁链,转身面向湖水,不作任何解释。
“咳咳,”南融此时已完全清醒,饮入的醇酿从其指尖迅速流出,他摸着颈上的勒痕,心中暗生警戒。
无月的夜色下,漆黑的湖面上,挂着红灯笼的朦胧小船缓慢前行。
船身破水的“哗啦”声,在寂静夜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成了此间唯一的声响。
“呼。”
一阵带着淤泥腐烂气息的诡风吹过,船头船尾挂着的四只灯笼全数熄灭。
“两位,水鬼要来了。”
酒醒後的南融,举止不似方才那般轻浮,他将船头的灯笼重新点亮,对离星遥道:“一会儿水鬼们会上船吹灯,劳烦若真弟弟到时守一守。这些火光关系到咱们能不能顺利找到地宫入口。”
离星遥扬了扬头,算作答应。南融走去船尾,将剩馀两只灯笼依样点燃。
果然没过多久,空气中又泛起隐约的腥腐。幽暗的湖水里,黑色的人形影子围着船游来游去,越靠越近。
灰败的枯手一只接一只地搭上船舷,南融将手放在木船的边缘,手臂液化成流,锋利的水刀顺着鬼手一路向下,将趴在船上的鬼怪们切做两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从船尾传到船头。
然而在船头背向而站的另二者,却不急着清理即将上船的水鬼。
因着不同的原因,离星遥与墨尘都没有出手,他们各自面向一方,看着人形怪物密密麻麻地聚在船身之下。
最先攀附在船上的几只枯手,扭动着湿漉漉的身体登上了船板。
被黏腻的长发覆盖住全身的水鬼,以极快的速度扑向目标灯笼。
寒光一现间,离星遥的鸳鸯钺自空中划过,但利钺在斩断水鬼前,先撞上了碍事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