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风知道江秋的水平,连忙收起异能贺自己的戾气,不然到时候误伤就大发了。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炎焱,转而查看跑到自己跟前的江秋“没伤着吧。”
“呃……”江秋实际上很想说自己跟着那两个神经病伤害到了自己的三观和自尊,不过还是软糯的回答道“没有。”
凌澌远远的和贺行风点了个头算是打了一个照面,大家都是打工人,出了办公室谁也不比谁高贵,更何况在办公室的时候他也一视同仁的瞧不起所有人。
鹿梦在他身边昂首用下巴尖打量眼前的这个人,仿佛是一个操心的家长在审视好大儿平时的交友情况。
“嘣”一声枪响打破了巢湖原有的寂静,苏佩胸前炸开了一丝血沫,整个人应声倒下。
“不要!”离他最近的额朝颜几乎是同一时刻就看到了贺行风队伍里的麦尔。
他连消音器都不屑一顾。
【缴枪不杀】队击杀【向我开炮】队,公频里不适时宜的响起冰冷的播报声。
事情发生的太快,苏佩剩下汪着的血水几乎可以单方面的宣告死亡。
与此同时麦尔的个人积分上涨了50分。
“哈,我就说他是击杀的对象。”麦尔丧心病狂的笑道。
戴安娜被埋在了收容所的地下,从那时起他就只能另辟蹊径寻找可以替代“种子”的东西。
离开收容所的那一刻,他便消失不见,处心积虑的通过层层筛选找到可以帮助自己去处肋骨间木瘤的金主。
麦尔的道德观念素来浅薄,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他对苏佩産生疑心实际上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麦尔不想伤害太多的脑细胞去权衡分值和人命之间的利害关系,只知道就算击杀的是普通人,自己只是浪费一颗子弹而已。
然而幸运的他赌对了。
最後一丝霞光也消失踪迹,黑夜正式降临。
没人会为了昔日的队友浪费过多的精神,麦尔还沉浸在分数暴涨的兴奋之间,他的积分已经逼近及格线,也就说明他保命还是没问题的。
穹顶无法透露星光,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为了不在寒冷的冬夜冻死,几乎所有人都在四处寻找可以燃烧的物品。
朝颜恍惚了一阵,再次看向苏佩的尸体只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观察到苏佩的身体很快就出现僵直的迹象,这显得相当怪异。
人在死後,身体的器官会继续工作一段时间,才会産生尸僵反应,而苏佩倒地还不到一小时,按理来说不会那麽快才对。
朝颜打定主意,决定过去一探究竟,强光手电筒在野外接连使用了几天,电池能量几乎见底,只能省着用。
她走进迎面倒下的苏佩,打开手电筒。
苏佩的尸体仿佛是被按下了加速键,他的皮肤几近干涸,皱巴巴的在雪地里呈现灰白色,手指骨节突出,仿佛整个人的骨骼被拉长了一样。
与他在收容所的姐姐如出一辙。
可以通过尸体的瞳孔扩散情况能观测最准确的死亡时间,朝颜虽然不是专职的医生,不过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她小心翼翼的把僵硬的苏佩翻过来“呀——”
岳清规被她的尖叫吸引过来“怎麽了,怎麽了。”
朝颜轻易不会对正常人的死相吓到,毕竟她手上解刨的大体老师战绩可查。
岳清规借着朝颜掉到一旁的手电筒望去,冷调的白光打在苏佩的脸上,他的五官被抹去了存在,轻薄的蝶翼从鼻梁开始向外延伸,深褐色的斑点在他的皮肤上显现。
苏佩的样子竟然和预选挂在长廊的油画毫无分别——他被磨灭掉人类的特征,取而代之的则是动物的一部分。
“这……”衆人只觉得後背发凉,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自己的常识已经失去了价值,没人能解释他们所看到的一切。
“看那边。”捡拾柴火的人群空手而归,在钢筋铁骨的城市版图,除了弯弯绕绕的白墙和混凝土路面,根本没有任何可以作为引燃物的东西。
顺着那人的手看去,巢湖的水依旧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湖的中心不知什麽时候出现了一颗树。
那棵树模样怪异,根茎比例不协调,显得头重脚轻,仿佛倒过来生长。
灰绿色的树皮表面光滑,枝干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黑色皮孔,像是密密麻麻的眼睛。
“刚才有这棵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