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传来,让鼻子被冻得几乎丧失嗅觉的几个人找回了对味道的感知。
“这什麽?”江秋反应最为强烈。
在城里他能见到为数不多的异种要麽是漂白处理过的标本,要麽是泡在福尔马林罐子里的教具,从来没见过自然腐烂的。
“唰”从蜥蜴肚子中钻出一条狭长的条状物,它行动特别快,不过再快也比不过凌澌的反应。
凌澌把那条彩带似的玩意儿攥在手里顺便打了个结,一条绛紫色的蝮蛇三角形的脑袋彰显着它的毒性,黑色的信子吐出,随着热量的流逝没了活力,把自己盘成一个饼。
凌澌晃动着鸽子蛋大小的蛇,漂亮的紫色鳞片会在自然光下反射出渐变的颜色,最外层冰晶似的结了一层坚硬的外壳。
仿佛是某种保护机制。
凌澌没有太多的感慨,他也没有收集石头的兴趣,只觉得这玩意儿比起乖巧的丶可以一口一个机械狗头的猫猫头来说显得邪性。
他指尖用力,看似无比坚硬的紫色冰晶似乎也没那麽坚不可摧,表面随着施加的压力表面像蛋一样裂开了一条缝。
紫色的冰晶石并没有像碎成渣子,反倒是向内翻卷,五边形的花苞受到外部力量的挤压,从中间舒展开,如同桔梗花花瓣一般绽放。
“我哥也来了?”江秋知晓这种异能。
凌澌忽然想起鹿梦住院那天,他们收到的能变成毒舌吐信子的紫色桔梗花,花瓣上还有讨人厌的红色斑点,如同无数双眼睛在监视。
最後那束花的下场是怎样?他已经记不清了。
江秋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在茫茫雪天,有什麽比得上家人的出现更令人安心的。
他像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狗,在白墙周围四处乱晃,慌乱得不能自已。
不过等来的却是失望,江夏并没有在拐角给他一个惊喜,等待他的只是另一个雪白的空巷。
“看来你休息够了,还等什麽?走吧。”凌澌甩了甩沾在鞋尖的雪,把鹿梦的手捞到自己口袋里捂着。
江秋短短几分钟经历了大起大落,整个人像暴雨中的白鸟蔫头耷脑的提不起劲。
正如凌澌所说,江秋如同认人的雏鸟,把他扔到亲姨姥姥家都得花好大劲儿熟悉的那种,现在受了刺激,也不知道眼前这两个王八蛋把自己抓来干嘛,特无赖的在水泥路上一躺,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哭什麽哭,小心我抽你。”凌澌总算知道贺行风为什麽丢了孩子干不着急了,合着自己帮他承担了带娃的麻烦,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实话,凌澌只猜到江夏作为遴选的负责人怎麽着都会给无法预测的突发情况留条紧急逃生的备用通道,而把江秋带在身边本想着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谁能想到自己给自己挂上了拖油瓶子。
鹿梦没凌澌那麽好脾气,他才不会和耍性子的哭包讲道理,要是讲道理有用那也不会撒泼了,完美的逻辑闭环,对付这样的戏精打一顿就好了。
“你走是不走?”鹿梦冰冷的声音让江秋为之一振。
他屈尊降贵的擡脚踹了踹横在路中间像死狗一样的江秋“我不介意把你埋在这里,小破孩子烦人呢。”
江秋泪眼朦胧的看着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手上的那把沙漠之鹰黑漆漆的枪口似乎下一秒就会把它的脑袋贯穿。
“嘤。”江秋识时务者为俊杰,心不甘情不愿的自己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鼻涕泡。
“炎焱,你们在哪儿?还活着吗?”凌澌倒不介意浪费一颗子弹让他长记性,他都不敢想少了这个电灯泡将会是什麽神仙日子。
“……”那头没有回复。
过了一阵子梁云生在嘈杂的频道里吼道“卧槽,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漏风的气球,在雪天跑急了嗓子里都是一股铁锈味,鼻腔里更是像被寒风穿透了似的。
“没有人员折损吧?”
梁思来回答道“没有。”
“那怎麽不回话。”凌澌觉得这些学生真应该找时间出去拉练一波,体质也太差了。
“是,天生不爱说话吗,肯定是这死嘴没法说,啊。”梁云生只有气音。
被点名的炎焱也只有出的气,这鬼天气似乎是专门克他的。
“你们在哪儿?”
风雪交加的天气分不清周边的情况,待到雾气稍微散了些,朝颜看到了反光的水面“我们在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