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油画与卧底
鹿梦蹲在地上托着腮帮子看了那幅画很长时间,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木片撬开颜料。
“等等。”朝颜想要制止他已经晚了。
这样毫无根据的行为无疑会给这幅画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到时候别说颜料下面画的是什麽,整张画布没准都会被破坏掉。
不过鹿梦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是个毫无根据的莽撞人,他挑起最为厚重的那块颜料,喃喃道“红发……”
苏佩听到这两个字不由得一怔“能把整张脸都刮掉吗?”
“难。”鹿梦摇摇头。
刚才撬颜料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这幅画并不是分开完成的,两层画作间的颜料贴合得特别紧,似乎是无缝衔接完成第二层。
如果说作者是出于经济原因选择在同一块画布上做练习可以理解,但是他恰巧用的是贵重的矿物颜料,又显得前後矛盾。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麽?宴会厅的声音逐渐停止,更像是一种催促,鹿梦粗暴的把油画从画框上扯下来,让苏佩拿着。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的奢靡程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像是集成历史上所有王室宫殿那样,宴会厅顶端墙壁上也画满了精美的壁画。
过多的元素堆叠只会让人主次不分,眼花缭乱。
就连宴会厅里的人也是如此,凌澌才眨眼的功夫,周围的人都变成了身着繁复礼服的异头人。
“这到底是什麽情况。”凌澌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兄弟,我也是一头雾水。”旁边一个拿着羽毛扇的贵妇人模样的苹果头来搭话。半颗切开的苹果正对着凌澌,果壤间的黑色果核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跃动。
凌澌仔细听了一阵周边人群的交流,他发现大家的音色都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机械音,根本无法分辨谁是谁。
从苹果脑袋的用语习惯上来看对方更倾向于男性,反观他的衣着——黑红相间的帝政裙尽显优雅,腰间还别了一连串的同色蔷薇和金属垂链又是女性的装扮。
朝颜之前还说这次遴选考试组队更占优势,这麽看来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算再熟悉的人,凭视觉和听觉都无法辨别,只能通过观察和一些不为人知的上寻找出路。
然而这种方法却是最为冒险的。“呀——”宴会厅里传出刺耳的尖叫,只见一个人倒在血泊中,他本来是杯子蛋糕的头,脑袋上的奶油还附着细碎的糖果。
只见那人腹部插着一把匕首,直到他的胸膛不再起伏断了气才露出正儿八经的人头来。
凌澌捕捉到似乎有那麽一瞬间那个异头抽动了一下,化成一丝烟雾飘走。
这下算是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宴会厅里的人本来还在考虑采取哪种方式辨别队友。
没人在乎杀死蛋糕头的是什麽人,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人死了就能分辨这个人的身份,还可以减少竞争对手,一举两得。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凌澌并不清楚他在别人眼中是什麽模样,现在宴会厅里氛围紧张,仿佛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造成一场随机杀人事件。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乎了他的掌控,坐以待毙根本不是办法。
一旁的苹果头也十分戒备,直接举手呈投降状“别看我,我什麽也不知道。”
少顷他又想了想,眯着眼睛对凌澌说道“你应该不会在背後捅我刀子的对吧?”
凌澌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病急乱投医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拉帮结派,他没有报团取暖的打算,没有回应他。
整个会场混乱极了,不少人已经扭打在一起,凌澌像是背後有眼睛似的捏住一只握着冰锥的手腕。他的力道几乎可以让那人的腕骨骨折,奇怪的是他手心里却感觉无比的柔软,低头一看手里没有任何的东西,只是掌心湿润,手里的水汽在张开的那一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澌愣住了,那个所谓的“人”正是画像上的模样,飞蛾残翼上的图案竟然会四处逃窜,环状的“眼睛”此时全部汇集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