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危急与巢xue
来到收容所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麦尔丶苏佩和戴安娜三人被安置在狭窄的单间内。
单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十平米不到的空间靠墙挂着三张床,其馀的盥洗台和马桶都是清一色的挂墙款式,隔着防护玻璃能看清对面的一举一动,没有一点遮挡隐私的东西,想必在别人眼里他们也是如此。
地下的灯光常亮,据麦尔观察,每天除了固定的抽血时间能见到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其馀时间浑浑噩噩无所事事,仿佛被放养的猪崽。
吃的食物多数时候是鼻涕水一样的麦片糊糊,有的时候是花花绿绿的药片,不过再怎麽样,相比之前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已然过上了神仙日子。
麦尔躺在床上摩挲着口袋里的那枚孢子,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苏佩和戴安娜拿着一条破布玩翻花绳。
蘑菇的生长发育需要菌床,陷入休眠期的孢子要恢复活性需要相应的营养,戴安娜无论到哪里都带着苏佩这个拖油瓶子,不难猜到这小子的用途。
可是到底该怎麽用呢?
麦尔没少旁敲侧击的打听,不过戴安娜异常机警,没套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活动范围被限制在单间内,他们不允许外出,也不知道这种无聊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久而久之麦尔觉得这种看似衣食无忧的好日子淡出个鸟。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就是贱得慌。
习惯了刀尖上舔血的刺激,麦尔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都要长严实了,无所事事的躺了一阵子,开始在单间里锻炼。
麦尔每天加练,勤快得要命,非把自己累得如同一条死狗,汗津津的倒头就睡才好受些。
这天麦尔倒挂在床板上,他的肚子饿了,明明已经到了时间,食物不像往常会准时出现在小窗前。
昨天凌晨麦尔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瞥了一眼——一群白大褂往C区奔走,具体是去做些什麽也不得而知。
饭点过後应该是抽血的时间,等了半天抽血的人也没来,麦尔察觉到有些反常。
“嗡——”收容区响起尖锐的警报。
麦尔的第一反应是抄起房间里一切可以运用的物品,拼了老命也得给玻璃砸开。
苏佩捂着耳朵看着他“咚咚”地用自己的肩膀撞击玻璃,也不知道他发什麽神经“你干嘛?”
麦尔懒得和他解释,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少废话,过来搭把手啊。”
“距离全面肃清收容所还有一分钟……”亚里莎的机械女声响起,矫揉造作的温柔声音现在显得异常可怖。
“妈的,来这套。”麦尔听到“肃清”两个字头皮都炸了,直接破口大骂“你俩傻子再不来砸玻璃,都别想活命了!”
话音未落,单间的玻璃门“咔”的一声开了,厚重的玻璃随着滑道缓慢的缩开,显得刚才奋力砸门的麦尔像傻子一样滑稽。
对面的人夺门而出,苏佩和他们隔着玻璃对视了那麽多天本想上前打个招呼,随即枪声丶尖叫声响彻整个地下。
隐藏的机关枪凹槽喷射火舌,苏佩感觉时间仿佛被定格了,眼睁睁的看着“隔壁邻居”死在抢下。
麦尔眼疾手快把他按倒在地,按着苏佩的脑袋不允许他伸头去看。
苏佩此刻的脑海里空荡荡的,在他眼里炸开的血花更像是年庆期间的礼炮。
过热的枪管停歇了一阵,收容所被染成一片血红,只有零星几人得以逃生,肃清行动比想象中来得早,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零星几人得以生还。
戴安娜也趴在地下,不过她不像麦尔那麽幸运,找到床板做掩体,而是就近缩在墙角。
苏佩吓得惊魂未定,周围还活着的人纷纷起身,脚下踩着同胞或是相识的人的尸体。
麦尔提溜起呆滞的苏佩,跟拎小鸡仔似的没费多少力气,要不是这小子留着有用,麦尔根本不想搭理他“臭弟弟,你可真是蠢得惊为天人。”
“唔。”戴安娜捂着腹部。
她腹部有一处被流弹打中的贯穿伤,低头一看,手里却是滴血不沾。
戴安娜皱巴巴的伤口肉眼可见的迅速生长,只不过长出来的不是肌肉,而是树皮一样皱巴巴的组织。
“姐姐,你没事吧。”苏佩扑腾着挣脱麦尔,焦急的上前“你受伤了!”
戴安娜的姿势的确引人怀疑,幸存者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没事。”
“小白眼儿狼,那我呢?”麦尔盯着苏佩好似盯着自己地里的葱苗,毕竟他是自己摆脱变异孢子的重要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