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後!”凌澌出言警告已经晚了。
史莱姆状的异种变成一层覆膜黏在医生脸上,医生的头颅肉眼可见的在灰白色的液体中腐蚀消散,化作一滩血沫。
蠕动的黏液随即分散开,见人就锁头。
那异种仿佛有智慧,他们并不是单纯的报复人类,而是腐蚀掉整颗人头只留下脑干。
刹那间,十来个失去头颅的人向医院中庭靠拢,他们似人非人,仅靠脖子上的液体维持活动。
“现在怎麽办?”伊利亚特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目瞪口呆的看着不断增加的无头尸体向他们聚拢。
凌澌初步判断应该是操控型的宿核,主体在谁身上已经不重要了,被感染的人已经死亡,亚里莎自动监测异种的功能此刻跟宕机似的没反应。
若是再扩大感染范围,恐怕整个医院甚至整个主城区都会沦陷。
“叶竹青,你由权限啓动屏障吗?”凌澌联系已经被送去紧急避难的叶竹青。
“你能控制得住吗?”多年的交情,无需多言叶竹青知道他下一步的打算。
“只能试试。”凌澌不愿使用异能,最重要的原因是无法控制,降下屏障也是出于对其他人的保护,以免误伤“伊利亚特,你先撤。”
叶竹青啓用权限升起D区的屏障将被感染的人类隔绝,眼看坚不可摧的屏障将近一人高,再不走就再也出不去了,伊利亚特好歹还有点良心“你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凌澌毫无选择。
“祝你好运。”伊利亚特也只是和他客气客气,没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意思,踩着屏障借力,用手抓住边缘翻过厚重的复合铅制墙体。
凌澌被困在高墙内,等到屏障与穹顶齐平,不慌不忙的爬上住院部天台。
他看着灰黑的天空,觉得自己简直是现实版的井底之蛙。
周围气温越来越低,凌澌呼出的空气变成白雾,天空飘散黑色的雪花。
雪花宛如发放给每个人的礼物,以稳定的速度偏偏落下,落在灰白液体作为脑袋的异种身上。
触碰的瞬间雪花穿透人体留下一个个圆形的窟窿,血液因为自身压力像喷泉般涌出,淹没千疮百孔的肉块。
不到五分钟地面的异种全部消失,没有留下一滴血或是骨头,好似从没存在过,凌澌冷眼纵观一切没有同情或是怜悯,宛如无机制的沙。
凌澌进化的方向无人知晓,他只知道这玩意儿好似黑洞,可以抹去一切物体的存在,不过他目前还不清楚其中的机制,只能无差别攻击。
黑色的雪花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一只只散发微光的黑雾聚到凌澌身边,凌澌一脸无奈被自己的异能包围。
每次都是这样,虽然他知道这些具象化的黑雾不会伤害自己,不过也不会轻易消失,放任不管也不知道到底有害还是无害,他只能一只一只无一遗漏的将它们收集到玻璃罐里带回家封存。
家里同样的玻璃罐已经放了一面墙,再这样下去铁定放不下了。
周围空气逐渐升温,凌澌找到异种主体,史莱姆的主体不同于其他被感染的人,灰白色的液体里泡着一块雪白色的宿核。
宿核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泛着粉色的珠光,远看和贝母片差不多。
凌澌用手枪伸进异种灰白色的尸体戳了一阵,确定不再具有腐蚀性,才把手伸进粘液中掏。
史莱姆失去人体的供养开始液化,湿湿黏黏的黏液传出让人不快的水声,凌澌捏到那片宿核用力把它拽了出来。
透支了能力的宿核颜色暗淡,离开宿体的滋养,还没等凌澌用力,宿核像沙土一样化成了粉末。
“劣质宿核也能闹出这麽大动静?”凌澌拈着手里珍珠粉一样的宿核粉末喃喃道。
屏障落下,仿佛无事发生,凌澌把装着黑色薄雾的玻璃罐藏到身後,伊利亚特第一个冲进来“被感染的人呢?”
凌澌无辜的耸耸肩。
“没了?”伊利亚特目瞪口呆,也不知道凌澌在围墙里面做了什麽。
周围空无一人,甚至连身首异处的残肢都没留下,伊利亚特只觉得应该是经历了一番苦战,凌澌的异能只有少数人知道,有幸观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伊利亚特对凌副队长的尊敬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那你怎麽不早点出手。”
“叫狙击手打近战,只有你个傻逼想得出来。”
凌澌在军校最擅长重狙,曾是军校的王牌狙击手,不过曾经的荣耀已然成为过去式,城内的人进化後少有人再钻研军械战术,“狙击手”的存在反倒显得轻蔑滑稽。
他是个异类,向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