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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穹顶与记忆体（第1页）

第2章穹顶与记忆体

“啧啧啧，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伊利亚特啧啧称奇“您是没睡醒吗？我的副队长！。”

凌澌掏了掏耳朵听得不太真切“什麽？”

伊利亚特凑到他耳边大声喊“您被小破孩救了，说出去你别混了”

“他人呢？”

“不知道，应该在收容所吧。”

与其说是收容所更像是小型的监狱，城内资源有限，外界前来投奔的人类会暂时待在收容所，由军方根据每个人的价值定级，最终决定去留。

双月城从不不存在电车难题，若要将五个壮年劳动力和一个疯子绑在一起，讲究效率至上的双月会毫不犹豫的将疯子裁决。

违背道德却足够正确，一切为了人类的未来，这是凌澌从小被灌输的理念。

护士端着托盘进门，怒目而视把门踹坏的伊利亚特，他进化的方向是肉体强化，控制不好力道无可厚非，走之前还好没忘了此次前来的目的“队长已经批了你几天假，特地让我带话，养好伤再归队。”

伊利亚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风一样不见了踪影。

“姓名？”

凌澌报上自己的大名，才恍惚过来吊瓶已经空了，在护士换针水的过程中不由得开口“请问……我的装备呢？”

“应该被回收了吧。”护士头也不回收拾空的吊瓶。

医院广播里熟悉的上行音阶响起，凌澌知道这是全城范围播报的广播，系统人工智能亚里莎用温柔的机械女声说道“为了调节城内温度及湿度，气象部门决定于今日凌晨进行人工降雨，为了节省能源主城会不间断停电，届时请各位居民不要出行。”

护士收拾托盘小声嘀咕了一句“什麽啊，难得不上晚班怎麽又停电。”

“主城最近经常停电吗？”

电力是支撑主城运作的重要能源，随着城内人口的增加制氧排气能耗飙升，许多设备超负荷运作，停电整修不如说是给紧张的能源供给减轻负担。

“从两周前就这样了，你没发现宿核塔的宿核颜色越来越暗淡吗？”护士压低声音悄悄的说道“据说能源部的已经去了好几拨人了都没找出原因。”

凌澌看着远处白塔顶巨大的宿核仿佛能够呼吸一般，顶端的石头时明时暗，为城市提供最为重要的能源。

“是嘛。”他对于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道听途说的传言虚实难辨，没有事实依据的八卦算是支撑普通民衆的生活良药，自己给自己日复一日乏味的生活找些乐子。

凌澌身上穿着消毒水味的病号服，房间里干净整洁，他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这几年他一直反反复复做同一个梦——梦里的人背着光，只看得见碎发和衣服边缘的毛絮被照出琥珀色的轮廓，他的面目被埋在阴影中看不清楚，浅茶色的长发垂在他的胸前。

凌澌在梦里用手触碰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曼陀罗，那人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些什麽，凌澌耳边嗡鸣听不清楚具体内容。

“轰——”

紧接着爆炸席卷了整个城市，一时间地动山摇，凌澌被夹在石板之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留下一个背影消失在厚重的尘埃里，一股热浪袭来，他便坠入一片黑暗。

“不！”

凌澌挣扎着醒来房间已经暗了下来，他感觉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针水里有镇静作用的物质，或许是那个梦让他的情绪大幅度波动，几乎能感觉到血液里的躁动。

梦境记忆存留时间短，许多细节凌澌都回忆不起来，他焦躁的试图回忆起梦境中的细节，却只能得到项圈一样的“黑诫”发出微弱的红光，耳边一个温柔女声响起“请尽快调整呼吸，否则将自动注射镇静剂。”

“亚里莎，我都PTSD了，给点时间。”凌澌和黑诫系统的人工智能谈判。

“……已为您预约明天的心理治疗，请按时就诊。”

什麽人工智能，简直是人工智障！

凌澌按了按自己的太阳xue，实际上对他来说镇静剂根本不痛不痒和褪黑素差不多，只不过他实在不喜欢被药物掌控意识的感觉。

按凌澌的理解，心理治疗就是本打算带进棺材的糗事，同陌生人一起分享剖析，和台账似的一一列举，还要自己思考升华……

索性安乐死得了。

凌澌刚睡了一觉，坐在床沿越发清醒。

轻盈的纱帘迎风飞舞，从病房落地窗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全貌——整座城市以“白塔”向外延伸，街道的霓虹灯闪烁不停，外墙LED屏幕播放着各种广告和信息。

视线之内看不到城市尽头，凌澌知道那边是高高筑起的围墙。

今晚是上弦月，穹顶之下映出两个月亮，隐约能看见天空能量板传导高压电流发出的蓝光，这是双月城居民最为熟悉的璀璨星辰。

城市从白塔为圆心由内而外扩张，整个城市分为四个区——主城区丶尤克特区丶勒德法区和萨博区。

凌澌百无聊赖的看望着墙上的钟表，两根指针靠近二的时候，天空忽明忽暗顷刻间狂风暴雨袭来，蚕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玻璃被砸得“乒乓”作响。

“这哪是人工降雨，分明是水漫金山。”

好在堪比瀑布倾泻而下的大雨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便停止了，象牙白色的高塔依旧屹立在那里，经过雨水的冲刷显得更加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