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吃了个定心丸,很有眼力见地给郁檀宁和冯霖各舀了碗排骨汤,落座时,没忘对冯霖笑嘻嘻地眨眨眼。
冯霖哼一声:“少拍我的马屁。”
“说吧,财産保障怎麽个保障法。”冯霖呷口汤,瓷勺与碗底碰撞发出轻响,“别跟我玩虚的,我在商场混了四十年,什麽花架子没见过。”
郁檀宁放下汤勺,目光先落在江窈脸上,见她正咬着排骨偷看自己,眼底漾开层浅笑意,语气轻柔又诚恳:“冯董应该知道,我们研发的抑菌养肤面料,下个月就要在母婴线量産了。”
说着,她在手机上打开一份文件,递给冯霖:“这是我和专利局刚签的独占许可协议,面料的核心配方专利,我已经转到窈窈名下了。”
冯霖扫了两眼,眉头却没松开:“专利在她那又怎样?生産线丶渠道丶供应链全在你手里,她拿着张纸能当饭吃?”
“我懂冯董的顾虑,所以,我还准备了这个。”郁檀宁又调出一份股权赠与协议,“我把面料生産公司60%的股份划到了信托基金,受益人是窈窈。基金由霖瑞的法务团队监管,每年的分红会自动打到她个人账户,和我这边的运营状况完全剥离。”
江窈险些拿不住筷子。
专利的事情她知情,但信托基金这个,郁檀宁真是把她瞒得死死的!
她们研发的面料主打母婴和女性内衣市场,光是内裤这一项,预估年産就在千万件,60%的分红意味着什麽,江窈对数字再不敏感也算得明白。
“你疯了?”江窈喉间发涩,声音压得极低,“这是我们一起做的项目,而且後期跑动跑西谈合作的都是你——”
郁檀宁摇摇头,只对江窈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冯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叹息後轻笑一声,带着不易察觉的松动。
“算了,先吃饭吧,等下菜要凉了。”
秋源源的心简直被郁檀宁的承诺割成了八瓣,她死死咬着唇,脸色苍白许多。
江意秋放下筷子:“你说的这些承诺都是有前提的。如果面料砸在手里,你们两个又要怎麽办?”
“这个项目是奶奶点头过的,江总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奶奶吗?”江窈怼了回去。
冯霖斥她一句:“客人还在场,别和你妈夹枪带棒的。”
“是她先夹枪带棒的!”
“你自己脾气爆别赖你妈!”
“冯董,江总。容我插句嘴。”郁檀宁适时出声,“还请不要怪窈窈情绪激动,市场群体画像是窈窈进行整理的,有87%的女性愿意为‘抑菌+养肤’功能支付溢价。我相信窈窈,所以我也相信,这幢买卖稳赚不赔。”
“就算退一万步讲。”郁檀宁的声音沉了沉,“真的赔了,我全家名下的不动産丶股权,都做了公证的,只要我主动提分手,这些全归窈窈。但我想让冯董放心,我永远不会给她这个的机会。”
餐桌上突然安静下来,良久,冯霖擡起下巴,对一旁的保姆阿姨道:“把我那瓶藏了十年的杨梅酒拿来吧。”
郁檀宁听懂了冯霖的暗示,在酒瓶端上桌时,主动倒了两杯,对着冯霖深深鞠了一躬:“奶奶,您放心,我会用一辈子证明,您今天的决定没错。
冯霖笑:“你倒是嘴快!”
“窈窈是您的宝贝疙瘩,不快一点,我怕没机会啦。”郁檀宁笑着与之捧杯。
“好,你叫我一声奶奶,我认下你了。霖瑞会全程出资支持面料生産,往後你也多来大厦顶楼,想做稳赚不赔的生意,你还有的学。”冯霖拍拍她的手。
。。。。。。
江窈第一次知道有人趴菜还会延迟。
从湖墅出来时,郁檀宁还脊梁笔直,谈笑从容,结果刚做上副驾,就如同褪下人皮的狐狸精,勾勾搭搭,放浪形骸,媚态尽显,完全看不出人样。
江窈一只手死死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扒开郁檀宁缠上来的腿,警告道:“喂,你的承诺和深情就是让我驾照被吊销吗!”
郁檀宁哂笑一声,仰着红扑扑的脸,凑过来吻她:“窈窈,我想你。”
“想个屁想!天天见有什麽好想的!”
“想要你啊。。。。。。我越是努力地学,越是想要你。。。。。。”
“哎呀,回家再说嘛,你现在老实点!”江窈涨红着躲开那张红唇,但躲不开某人八爪鱼一般地乱摸。
郁檀宁的手指轻易地从毛衫下摆滑进,餍足地揉捏起来。
内衣的扣子被勾开两排,理智的弦也临近崩断。
车内的酒气似乎更加浓郁了,被抓住的瞬间,江窈忽然感觉,空调的嗡鸣丶窗外的风丶甚至时间本身,都在这一刻慢了下来,只剩下彼此发烫的呼吸,和灯光里慢慢拉长的影子。
她缓缓踩下刹车,并在手刹按下的那一刻用力回吻过去。
车子外下着雪,但车内却如同亚热带的雨林。
她们像两条滑溜溜的鱼,似乎只有紧紧抱住对方,才不会被冲出巢xue。
唇在不断的亲吻中微微发麻,郁檀宁擡起一双水雾迷离的眸,安静地与江窈对视几秒,附身去找新的领地。
江窈恍惚觉得,她搁浅了。
湿润的发丝是陆地的纹路,每每蹭过腰腹,便刺激得她湿淋淋一片,搁浅的鱼受不住失去水分的煎熬,她只好嘤咛着,渴求潮汐的来临。
终于,潮水没过了她,她的意识也被随之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