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一幕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万俟奕阳早就可以走这条正常的路了。黎渊躺在炕上,心想着,若是回去劝说着他早早定下人家,江上燕是否就可以放心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呢。
永远瞒着,永远不露马脚,永远当他最好的兄弟。
在这方面显得尤为怯懦的他不敢去想为什麽万俟奕阳会对自己有这样的冲动。倔强的黎渊也不会决定好就轻易更改,既然没有勇气去试探,不如循规蹈矩,给他人带来的困扰最少。
万俟奕阳正专心烧着火,门帘被蹑手蹑脚的慧慈掀开,第一眼就先确定了万俟奕阳穿着完好,这才挑眉走了进来,“完事了?”
万俟奕阳眨眨眼,“什麽意思?”
慧慈尬笑两声,“我是说,你俩和好了吗?”
万俟奕阳看看屋里,抿嘴憋不出来一个笑,只能潦草的点点头,“嗯。”
慧慈看破不说破,随手指点他,“再少些盐,他身子虚,吃多不好。”
“嗯。”万俟奕阳点头答应。
慧慈看这个人半天放不出来一个屁,也不愿意跟他说话,转身走屋里了。结果一擡眼,嚯,这个也瘫着呢。
“你也完事了?”
黎渊叫他进来,依旧使不上力气,只能微微侧着些身子,把那些破烂布条藏进被子,“什麽完事了?”
慧慈调侃,“我这不是寻思着你俩要干啥或者不干啥,这会儿都该完事了,这才进来的。”
“你,别瞎说。”黎渊垂下眼眸,“让他误会了不好的,本来就没什麽。”
慧慈看着眼前的黎渊瘫软在炕上,一副半死不拉活的模样,自己的身子像个破洞,还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的。他叹了口气,“你这回病发让我撞见了,我学艺不精,但是也不得不怀疑,你这病应该不是之前的刀伤导致的。”
“哦。”黎渊点头,不甚关心的模样。
“嗯?一个哦就完事了?”
黎渊擡起眼,意思明白的很,不然呢?
慧慈忍了又忍,才没骂出口,自己的身子就不在意成这样吗?
黎渊见他脸色不对,连忙找补,“不是刀伤导致的,那是什麽?好慧慈,你告诉我吧。”一下子说了这麽多话,黎渊没忍住又开始咳嗽起来,把眼角都染上了红色。
慧慈一点气都没有了,掏出帕巾递给他擦擦眼睛,这才开口,“现如今,也不得不怀疑,你这是中毒了。”
“中毒?!”黎渊还没说话,万俟奕阳先掀开门帘,惊讶出声,“这要是中毒,这可比治伤难得多!”
“这时候你耳朵倒是好使。”慧慈叹口气。
黎渊扯出一抹笑,他心中无所谓能不能治好,是毒是伤都不要紧,“只是偶尔会冷些,过去就好了,没大事。怎麽你们就如临大敌了,咳咳咳。”
“阿渊……”万俟奕阳赶紧去扶他,结果看见他手上拿着的帕子。这条帕子是丝绸所制,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而这熟悉的花草样式,更是像极了万俟奕曦曾经最为喜爱的花样,曾经扬州风靡一时。
而在场三个人,自己并没有带过来,黎渊更不可能,只有……
万俟奕阳低下头,深思几秒,随後狠狠握住拳头,这慧慈,果然还是在跟自己抢黎渊最好兄弟的名头。
黎渊见他不说话,出声提醒,“奕阳?”
万俟奕阳立马擡头,露出一个阳光的笑,“没事的阿渊,别管是伤还是毒,我都带你去找最好的神医,别管天涯海角,只有咱们两个,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万俟奕阳突兀的着重在“只有我们两个”这句上,意思明白的很,让慧慈别插进来。
慧慈听懂,挑眉,“你答应跟他走了?”
黎渊点点头,“嗯,你也一起吧。”
听见他这样说,万俟奕阳立刻紧张起来,若真是和慧慈如影随形……
“也不是不……”慧慈看向万俟奕阳,拉长了语气,见他心都要提到嗓子眼,这才话风一转,“你们出去吧,我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