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的背後,万俟奕阳勾起嘴角,挑衅的把手伸到慧慈面前,得意洋洋地摇了摇手,对着慧慈嘘了一声。
慧慈扯出个冷笑,不愿意搭理他。分明是个傻子,也不动动脚趾头想想,谁家好兄弟相互给伤口吹吹,痛痛飞飞的。跟他这麽一个傻子计较倒是显得自己都不聪明了。
黎渊盯了一会,小猫也跟着他一样跌跌撞撞爬到了前面,在黎渊的身旁用爪子够来够去。
黎渊还以为它要掉下去了,赶紧用手护着它,这才发现有一边的车轮上面绑着一根红色的布条。车轮每转一圈布条就跟着转上来,小猫就好奇地去摆弄。
“呀,这是谁绑的啊。”黎渊指着布条给大家看,“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是没有的。”
黎渊说完了觉得有些不对,默默补上一句,“虽然我一上来就睡着了,但是还是没看见这个的。”
这一下子,所有人的眼神都凑过来看这根布条。原本笑嘻嘻跟罗二嫂嗑瓜子的葛大婶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车上的氛围一时有些古怪。
万俟奕阳满头问号,“怎麽了这是?”难不成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民俗,犯了什麽忌讳的吗。
没有人回答他,黎渊也有些紧张拉住了万俟奕阳的手,“奕阳……”
万俟奕阳轻轻拍了拍,安抚着他,“没事。”
虽然只是短短几十秒钟,但是两个人却感觉衆人沉默了好久。最後还是慧慈哈哈一笑,打破了沉寂,“这许是谁想着好认自己家车绑的,却没想到是个糊涂蛋,一开始绑就绑错车了。”
其他人也纷纷逗笑起来,“还得是小慈聪明,大婶想半天,没想明白。”
万俟奕阳压下心中的疑惑,“那要摘下来吗,一直绑在轮子上,还挺显眼。”
许久不见他吭声的豁口老李说话了,“摘它干嘛,红色的还挺喜庆,绑着吧。路上不好走,别乱动了,趁着天亮赶紧回村。”
“也是。”万俟奕阳只能作罢,不过在两个人眼神相交的瞬间,万俟奕阳的手一瞬间用了些劲儿,握住了黎渊的手。
黎渊只能翻过手来捏捏他的手心肉,两个人都不是笨蛋,虽说江湖上闯荡的经验少,但都天生聪颖。
这许许多多的事加在一起,还有刚刚那莫名其妙的氛围,要是还看不出来这个村子有事瞒着他们,他们也就称不上“憾洲引川”的江湖名号了。
如此过了没几日,天气已经暖和到黎渊都可以脱下厚厚的外衣,穿着一身白衣在院中晒着久违的太阳了。
豁口老李和村长家的喜事可算是要办了。
前一个晚上,黎渊就早早躺在床上,打算早些睡觉。万俟奕阳洗过了脚,泼了水,擡着只油灯蹑手蹑脚摸上来,“阿渊。”
“看着点灯油,一会滴在被子上,会烧出来洞的。”黎渊有些不开心。
“好好好,我看着我看着。”
万俟奕阳嘴上说着,心里却愤愤不平,好家夥,黎渊现在也太会过日子了,之前就他练武时候穿费的衣服就扔了不知多少,哪个不比这被子贵重。再说了,不拿着灯上来,摔到万俟奕阳他自己,黎渊更得心疼呢。
也不一定,说不定没有被子心疼。想到这里万俟奕阳心口一痛,直觉告诉他,等出去了,必定要用家里的银子给黎渊养的富富贵贵的。
上了炕,吹灭了灯,万俟奕阳心满意足地抱紧了黎渊,长叹一口气,“舒服。”
“你,你松开点,热……”
“不热,冷呢。”万俟奕阳才不信黎渊的话,要是现在松开了,黎渊又跟之前一样像个刺猬不让靠近的。
黎渊有些无措,“一会慧慈回来还要睡的,你松开我,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慧慈啊,他去他姥姥那里睡觉了,以後不跟我们一起睡了,阿渊你就放心被我抱着吧。”万俟奕阳满意地闭上了眼。
“什麽?”黎渊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拽着万俟奕阳的脸颊,“说明白,怎麽回事。”
万俟奕阳吃痛,“什麽怎麽回事嘛,就是他说三个人睡挤得慌喽。”
“真的?”黎渊有些怀疑。
“那还有假!”万俟奕阳理直气壮。
黎渊这才嗯了一声,没再多问,闭上了眼。
黑暗中,万俟奕阳回想着两个人的对话。
“慧慈啊,你说,你再睡炕上是不是不太方便,干点什麽有点局促。”万俟奕阳指的是半夜小猫进来乱跑什麽的。
没想到慧慈却像是被雷劈一样,“你你你……你们你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就如此按耐不住!?”
万俟奕阳很疑惑,“啊?”但是一想,小猫应该是忍不住不乱跑的吧,所以“嗯”的无比肯定。
黑暗中,万俟奕阳想着慧慈慌张跑走的身影,已经无比确信,这人就是怕被挤到,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