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确实要承认,万俟奕阳这张脸真的是一点瑕疵都找不出。但纠结之下,黎渊还是小声告诉万俟奕阳,“奕阳,你的脸都是生火弄上的灰。”
说完以後,他立即缩回了头,不再看万俟奕阳的反应。
而这边万俟奕阳在停止几秒後,僵硬如同木偶一般擦干净自己的脸,机械一样动作着接着炒菜。
但是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他的耳根红了个彻底,手足无措,只感觉哪里都不对劲。
而屋里的黎渊把耳朵靠近门帘,没听见什麽奇怪的声音才当做无事发生一样挠挠头。
“看来奕阳应当是没当回事……吗?”
“黎施主。”
黎渊听见他的声音,回头一笑,匆匆忙忙的,“怎麽了啊,是还要喝水嘛。”
慧慈摇摇头,“说话声音太大,打扰到贫僧诵经了。”
“啊!抱歉抱歉!我这就安静。”黎渊闹了一个红脸。
慧慈再次收回目光,神色淡淡,“虽说出家人讲究的是心意虔诚,喧闹吵杂不入耳,但……”
“我懂我懂。”黎渊再次表达歉意,变身一个缩头乌龟安安静静蹑手蹑脚坐回原位。
本就在逗他的慧慈看此场景,颇感有趣,将嘴角的弧度强制拉了回来,这才接着念听不懂的经文。
而黎渊左看万俟奕阳在忙晚饭,右看慧慈在专心念经,只有自己无事可做。
他缩在原地,倚在墙上,这才後知後觉出来一点累。刚刚老朋友再见着实让他兴奋,这会兴奋感下去了,疲惫感占据了高地。
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尤其是慧慈的声音如同催眠曲一样低沉温柔。还有万俟奕阳时不时传出的锅碗碰撞的声音,让他更觉安心。
黎渊不久之後就闭上了眼睛,进入了睡眠。
见他睡得安稳,慧慈才停下了念经。
等到万俟奕阳中途进来拿东西的时候就看见黎渊现在睡熟了,他惊讶极了,也不忍心打扰,只是蹭着脚步过去。本想附耳在慧慈旁边,却被慧慈不着痕迹地避开。
万俟奕阳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又往前蹭了几寸。
慧慈斜眼过去,见万俟奕阳的脸已经被擦过,虽然漏了几处,大体看上去有一点奇怪,不过已经比之前好的太多。
他这才能够接受,不再躲,只是擡眼看万俟奕阳,意思很明显。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万俟奕阳就坡下驴,马上就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莫样,顾及着黎渊在睡,声音压的不能再低,要不是慧慈武功高深,都怕听不清。
“慧慈啊,不对,大师啊,你念的这是什麽经,怎麽这麽厉害?”
“楞严经。”
“啊?愣头青?”
“楞丶严丶经。”慧慈皱眉,不悦,一个字一个字地纠正他。
万俟奕阳慌忙找补,“哦哦哦,我听明白了。”
慧慈显然不信他的花言巧语,嘴上说懂了,实际或许只有六分。慧慈并不想多搭理他,便直接撇过头,不再看他。
而万俟奕阳未觉,还在自言自语,“这个愣头经真厉害,果然还是佛学博大精深,就这麽几句就可以把黎渊哄睡着,要是我也可以学会了,是不是就能让黎渊睡的更安稳,对身体也有益处的吧,果然我说了我就是个神医,专门医阿渊的……”
慧慈被他念的烦了,微微翻了个白眼,不耐地说,“不是。”
“什麽不是?”万俟奕阳疑惑。
“贫僧只是在黎施主的袖子上抹了些许催眠用的香料而已,阿弥陀佛。”慧慈再次用双手拨弄着手上的念珠。
万俟奕阳这才反应过来,什麽佛学高深不高深的!只不过是慧慈在给黎渊把脉的时候涂了香料!
反应过来後,万俟奕阳顿感尴尬。只能没话找话,“那我这愣头经我学不学,要是学了没用怎麽办,若是不学,岂不是丧失一个助益黎渊恢复的契机?”
“不教无慧根之人。”
“……”万俟奕阳尴尬更甚,只能摸着鼻子来上一句,“哦。”
尴尬是今晚的万俟奕阳。
没慧根的万俟奕阳只能灰溜溜地逃走,偏偏黎渊还在睡听不得响动,怕吵醒又舍不得叫他,万俟奕阳就只能自己一步一步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接着做饭!
就算是他俩刚有名头的时候,跟别人提起万俟家二子在这里给别人洗手作羹汤,定是没人相信的。
可是现在,万俟奕阳却乐在其中,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方面发光发热,等年华老去跟黎渊就这样洗洗菜做做饭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