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黎渊,拍拍黎渊的肩膀,“刚刚见到你你就不说话,怎麽了小黎?”
黎渊的表情不太好看,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煞白,万俟奕阳刚刚顾着听耿见雪说话,这才意识到黎渊不对劲。
他赶紧扶住瘫软的黎渊,“阿渊你怎麽了?”
慧慈眼疾手快,赶紧先给他喂了一丸浪春秋。黎渊吃下後缓了口气,摇了摇头,“见雪姐我没事,一点小伤罢了。”
慧慈补充一句,“我不是什麽医圣,不过我怀疑可能是毒,但是也不能下定论。”
万俟奕阳赶紧追问耿见雪最近有没有医圣的下落。耿见雪摇了摇头,只说最近两年就已经销声匿迹了。
万俟奕阳有些挫败,但是黎渊却毫不关心这个,他拉住耿见雪的衣摆更显得内疚惭愧。
“见雪姐你和大哥的婚事……怎麽样了?”他低着头,比万俟奕阳更加挫败,如同一摊雪压倒了青翠的竹,“我很抱歉,我没说一句话就跑了出来,给你们在成亲前找麻烦了。”
耿见雪揉揉他的头,用温柔的声音安慰他,“我们是一家人啊,你不在我们怎麽成亲。我和奕辰商量好了,等你和奕阳回来再办,差不了多少时间的,你给我写的婚书我还留着呢,等你身子好了,你还要来敬酒呢。”
黎渊有些动容,耿见雪的大方更显得他不告而别很是幼稚,而因为自己耽误了他们成亲,让他更加内疚,“我……”
万俟奕阳大咧咧打断,“阿渊好了好了,你先别说这些了,你先休息休息吧。”
耿见雪见此也就告诉镖队就地休息,拿了些食物和水过来给四人。
黎渊跟着万俟奕阳坐在树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些水,只是眼神老是往耿见雪那个方向看。
万俟奕阳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不明白,只是心情不好跑出来游玩一段时间,这也没什麽,黎渊怎麽会这麽低落?眼睛里面像是朦了一层雾,下一秒就要随着风飞走了一样。
他下意识抱紧黎渊,“阿渊你别担心,没有医圣还有神医,还有这个那个的,我肯定会把你的身子骨治好,你相信我,我从小到大自己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黎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点了点头,然後接着神游天外,心里的一团话没有人诉说,就只能憋着,直到有一天憋不住,那就只能自己爆炸掉。
而如今再见耿见雪,他怕的要缩起来,他害怕见到江上燕的失望的目光,害怕去承担一个自己承担不了的後果。他曾经自信可以僞装好,如今却丧失所有信心。
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他看透他的心,从始至终没有变,依旧还是喜欢着万俟奕阳。
耿见雪见两个人一个低着头,另外一个抱着他,两个人亲密无间,说些悄悄话。也就没有插嘴进去,只是心中感叹一句,这两个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要好。
年少成名,意气风发,齐头并进,双侠傲世,多麽好的风景。
不过此时此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耿见雪示意手下拿来一只信鸽,然後在一张纸上随意写了几行字,插到了信鸽腿上的信桶里面,然後对着扬州的方向放飞了它。
好不容易找到了二弟和小黎,也该让扬州的家里人知道知道,省得她们担心不是。
几个人正坐在一起休息,耿见雪的镖师拾来一些树枝,就要原地点火去做一些热乎的食物。
耿见雪赶紧提醒他们:“你们做事当心一些,小心点不要点燃了其他的东西,银子烧不坏,到时候把车烧坏了可怎麽办,走都走不了。”
“好的镖头!”
“嗯。”
万俟奕阳擡头,“见雪姐都变成镖头啦,耿镖头退隐江湖了吗。”
耿见雪豪气笑笑,“我比我爹做的更好。”
“那是自然!”万俟奕阳恭维道。
几个人正说着话,万俟奕阳也点了堆火给黎渊取暖。这天气并不冷,但是万俟奕阳看着黎渊低落到瑟瑟发抖的模样就心疼,虽然不清楚为何,但总想着能温暖他一二也可以。
“诶奕阳,你小心点火啊,别点着了旁边的树木,一会烧起来我们控制不住。”
“好!”万俟奕阳点点头,然後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打算给黎渊温一点水。
耿见雪凑过来,这才发现黎渊的表情不对劲,她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粽子糖来,递给黎渊,笑一笑,“小黎啊,怎麽了,来吃颗糖就好了。”
这是扬州才有的糖,黎渊擡起头,看着这颗糖有点发愣,伤心丶恐惧丶感动,复杂的情绪逼的他眼睛发涩。
万俟奕阳轻车熟路拿过来塞进黎渊的嘴里,“见雪姐偏心,给阿渊不给我的。”
“就不给你,这麽长时间连句话都不忙家里带。”耿见雪蹭蹭他的鼻子,但是也往他的手心放了一颗粽子糖。
万俟奕阳笑笑,没吃,塞给黎渊,让他吃完了接着吃。
耿见雪看在眼里没说话,反而跟他们唠起来之前碰见树林里面浓烟滚滚,这才害怕镖局的镖师们不当心。
而黎渊在听到火这个字的时候突然无师自通。